稀里哗啦的一泡屎下来,孙老三彻底消停了几天。
好了伤疤忘了疼,休养了没两天,就又坐不住了。
眼瞅着秋收就要开始,人家一车车往家拉棒子,可供自己“掰”的棒子越来越少,他能不急嘛!
于是孙老三又出山了,在一个静悄悄的黎明,他夹着编织袋又进了玉米地。这次选得地比较好,不是以往惯偷的那片地,而是在灌渠边上,跑路很方便的地界。
四下观望无人,孙老三蹑手蹑脚进了地。
嗖嗖地这个掰啊,也不嫌累,没半个小时就掰了有多半编织袋。
然而!然而!怪声又出现了!
孙老三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停住脚步,屏住呼吸,等了一会儿没声音。看吧,就说自己神经过敏了,下手再掰,怪声又起。
这次和上次听到的还不太一样,是“咦~~~~咦~~~~~~”的声音。
怪渗人的。
他手一停,怪声就停,手一动,怪声就起。
娘的,果然是触霉头了!孙老三一边在嘴里骂娘,一边收拾家伙准备跑路。
拨开茂密的玉米秸,外面就是依着渠岸踩出来的一条小路。
孙老三提着一口袋玉米棒子,小心地沿着渠岸往回走。
此时天微明,草木繁盛,前面的物事看不真切。
“咦~~~咦~~~~~啊~~~~~”十几米处,忽然冒出一个吊诡至极的嗓音,孙老三一个没防备,脚下一滑,顺着渠岸就滑了进去。
“救,救命啊!”
噗通!——一个大大的水花过后,就看孙老三在里面扑腾了。
“谁!”不远处竟然冒出了人声。
“救……唔……”一口水进了喉咙,孙老三叫不出来了。
“你等着啊!”那人蹭一下从草丛里爬了出来。“我给你叫人去啊!”
“唔……”别叫人啊!孙老三两只手还扑腾着呢,就听脚步声已经跑远了。
回村里救人这位,说起来在陈家庄也是个生人。
多少年前就出去跑江湖了,生意做得不错,还有个雅好,爱唱戏。
唱戏的人物,天天都得吊嗓,练功。这位虽是票友,但是功夫也不含糊,天还没亮呢就跑到渠边吊嗓去了。
没成想,几嗓子下来就听到有人落水。这可不得了了,救人要紧啊!功也不练了,撒丫子就往村里跑。
这时候,天边也现了亮光,好多早起遛弯的人。
一听到他嚷嚷有人落水了,拿竹竿的拿竹竿,拿绳子的拿绳子,大家都齐齐往渠边奔去。
队伍越奔越大,等赶到了渠边已经聚集了二十多号人。
落水的倒霉蛋呢?票友同志往下一指,就见孙老三站在齐大腿深的河里哭丧着脸。
众人一见就笑了,“孙老三,水又不深你就自己上来呗!”
孙老三怒,他娘的你以为老子不想上岸?可点背到被淤泥陷住这怨谁呢!
众人递过竹竿,七手八脚地把人弄上了岸。刚要损他两句,结果有人眼尖地看着到了扔到路边的玉米棒子。
“这谁干的!”粮食是农民的命根子,恰好营救队伍里就有被孙老三偷了的那家户主。
众人一看就急了。七嘴八舌一合计,丢棒子的人家多了。
“孙老三!是不是你!”
“怪不得大早上的掉河里呢!淹不死你!”
有血气方刚的青年人更是来气,脚下一绊,刚爬上岸的偷玉米贼又被踹了下去。
“走!到他家查赃去!”有人叫嚣道。
众人一致响应。
“喂!”再度滚进水里的孙老三挣扎道:“我没偷那么多!”
喂!手下留情啊,老子真没偷那么多……
第六十三章
周致远走了之后,夏瑞的生活也恢复了正常。
虽然儿子对自己擅自跑出去的行为撅了两天嘴表示抗议,但是总的来说,日子还比较惬意。
夏非爹的伤势大为好转,闲不住的老人催着儿子去上班。停工两个月对家里的经济可是不小的损失,虽然有公司的赔偿款,不过老在家里耗着,也不是个办法。
夏非恢复了正常工作,张富贵那边也忙了起来。
一切事务都朝着好的方向运转,因为夏非爹突然受伤而闹得鸡飞狗跳的日子,终于恢复了平静。
等到夏非爹能下地走路时,今冬的第一场雪飘飘洒洒落了下来。
“唉,这日子可真不容易!”陈诚站在窗边,眯眼看雪。
“去你的,有眼睛的都看出你家生意多红火,日子有什么难过?”雪太大,好多工人中午都没回家,夏非也趁机摸到了陈诚屋里。
“不是说那个,我娘又追着赶着给我相亲呢!”陈诚叹口气,没形没象地瘫回椅子里。
“好事呗!有钱没钱,讨个媳妇儿好过年!”夏非捧着热茶,嬉笑道。
“都什么年代了!啧!”陈诚摇头。
“怎么,你还想自由恋爱一把?”
“那当然!”陈诚白他一眼,“都说男人四十一朵花,老子还含苞待放呢,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让姑娘们给摧毁了?”
“姑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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