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除颤!第一次200J!”郑医生的声音压抑,他举着电除颤仪,开始了第一次除颤。
“砰!”地一声,傅成安从床上剧烈地弹动了一下,郑医生看了眼监护仪,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一层汗。他眼色一沉急促地说:“第二次除颤,300J,准备!”
傅成安再一次仰头弹动,他的眼睛依旧紧闭,嘴唇都泛出了青黑,此时,监护仪上几乎要趋于直线。
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助手颤抖着手去调解能量值。他颤颤巍巍地说:“第三次除颤,360J,准备!”
他们所有人都不敢想,如果他们救不回这个人,没有人敢想这个后果。
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
“嘀嘀……嘀……”监护仪突然重新叫了起来,郑医生猛地抬头,然后低头看了眼傅成安,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仿佛在悬崖边走了一圈。
黎笑棠那一枪是被他自己算好的。只要抢救及时,就应该不会有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傅成安的情况不容乐观,送进来的时候,生命体征已经非常微弱,瞳孔放大,情况非常危及。
而且,他自己的求生欲也似乎非常薄弱。好在这条命到底是捡回来了。郑医生满头的汗,连衣服都被浸湿了,他摘了口罩和手套从房间里走出来,立刻有人围了上来。
“郑医生,他怎么样?!”说话的人是姜利,就是把傅成安拖出议事厅的那一个。
郑医生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点点头,姜利闭了下眼睛呼出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麻醉还没有醒,等他……”
“唔好意思,郑医生,我们现在就要走。”姜利口气坚定,叫郑医生一惊,他伸出手阻止道:“唔得,他的情况根本就动不得……”
“没有时间了,我们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姜利从怀里掏出个厚信封塞到郑医生的手里,他握着郑医生的手,然后前倾着同他耳语了一句。
“郑医生,你什么都不知道,也没见过我们。”姜利的话飘进郑医生的耳朵里叫他神色一凛,他手一抖,掀开信封的一角一看。
里面是一张全家福照片和一沓现钞。郑医生只瞥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他神情慌张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姜利拍了拍他的肩已表安慰。
黎笑棠的手段,郑源如很清楚,他不会傻到拿他的身家性命去赌。他帮着姜利把傅成安抬到车上,同时把所有的药品都多装了一份。傅成安还没有醒过来,他的胸膛都没有起伏,如果不是郑医生的一句话,姜利都觉得傅成安已经死了。
姜利开一辆黑色凯美瑞,他按黎笑棠的要求,把车子直接往深圳的方向开。姜利跟了黎笑棠七八年,是除了傅成安,黎笑棠最放心的人。
姜利办事利落,从不多问半句。他或多或少也听到些风言风语,说傅成安是差佬是内奸之类的。但是只要是黎笑棠的意思,他就会按照他说得去做。
做一个听话的聋哑人,才会活得命久。
几个小时后以后终于开到了深圳。姜利把车子停在一条暗巷里,他找了一家挺破烂的小宾馆,这种小宾馆不正规,但同样也有的空子钻,比如对身份证的检查不严格。
“老板,我要一间标间 ,我兄弟身体不大好,唔该你每天给他送点饭菜,营养点。没事的时候就不要敲他的门了,他身体差,需要休息。”姜利掏出好一沓钱塞给了老板,老板捏着钱眉开眼笑,一个劲地说小事小事,他会关照的。
姜利朝老板客气地点点头,又丢了包好烟给他,老板立刻主动说:“我给你楼上最靠里的房间,那里暖气也最足,没人能吵着你兄弟。”
姜利同老板熟练圆滑地应付着,他又摸出一张大钞说:“唔该帮我去对面的超市买两瓶水。”姜利给钱给得痛快,老板当下就觉得这是个有钱人,立刻屁颠屁颠地下楼去帮姜利买水了。姜利也趁着这个当口,折回车上,把傅成安背到身上,他身体强壮,背着还不算费力。
等他把傅成安安顿好,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姜利应了声叫老板稍等。他把所有的药品塞到床头柜下的抽屉里,又从钱包里抽出所有的钱压在傅成安的枕头底下,最后替他拉了拉被子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黎笑棠在‘楼旺阁‘陪那些叔父吃饭喝酒,谁敬酒他都不推诿,全部照单全收。傅成安不在,便没有了为他挡酒的人,黎笑棠就得全靠自己应付。奇了怪,平日里喝酒,脸都是越喝越红,今天却越喝越白,心跳也快,快得要从喉咙口蹦出来。
“笑棠,内奸已除,你晚上能睡个好觉了。”帮会里某位叔父搭着黎笑棠的肩同他讲,黎笑棠给自己倒满酒,他端着酒杯同那人碰杯,他眼眸含笑,那眉眼一挑一动根本看不出他真实的情绪。
“是啊,现在人都变成阿旺的加餐肉了。”阿旺就是这位叔父养得一条大狼狗,整天在那院子里来回踱来踱去,凶得很。
那叔父听了露出变态的笑,黎笑棠附和着一起笑,他仰头把酒全部饮尽,然后他用手肘推了推那叔父说:“晚上我要……我要揾个靓仔陪我。”
黎笑棠的性取向在帮会不是个秘密,他自己也不避讳。床笫之欢他从来都不曾空虚过。叔父听他这样说,笑意更深。这才是他认识的黎笑棠,无情无义,没心没肺。他原先担心黎笑棠会下不了手,幸好,这后生仔有点狠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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