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这么叫,听着膈应。”江晚愁摆摆手,“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姐就帮我把这些东西搬回我家里去。”她用眼神指了指身边的这一堆包裹,冲秦往挑眉道。
江晚愁是秦往的姐姐这个事实,知情的人实在是太少了。秦往九岁时,邵美遥和秦乔宇离婚,秦乔宇报复似的硬要将一个孩子塞给邵美遥,她想要过得自由自在,孩子无疑就是最大的阻碍,用这个来作为报复再合适不过。
于是在江晚愁生日的前一日得知此事时,她踩着零点给自己买了十八岁生日礼物——一张到南方的机票。她十八岁了,那些纷纷扰扰的事情不会成为她的阻碍,其实这一点她很像邵美遥。
前些年还老在电视上看见那张被时光封存的美丽容颜,如今见不到了,江晚愁自然心情舒畅万分,像邵美遥那样的人,活该什么也不剩。
秦往一路上不言不语,江晚愁想不过就问他是不是失恋了,直到进了江晚愁不远的小公寓里,江晚愁才排除了这个设想——她看见秦往手臂上的字了。
“男生啊……?”江晚愁迟疑道。
秦往大方地点了点头。
江晚愁日日自诩自己新时代的都市独立女性不是没有道理的,从她十八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离家出走就可以见得,从她听说自己亲弟弟是个同性恋却冷静异常也可以见得。她只问了秦往几个问题:是不是玩玩?对方是不是坏人?面对以后你怕不怕?得到了秦往一一否定的坚决答案后,点了点头便朝他展示自己手臂上的新纹身了。
“自己纹的,厉不厉害?可疼死我了。”对上秦往疑惑的眼神,江晚愁指了指客厅摆着的纹身工具,又揽住秦往的头,“我小弟没个纹身感觉对不起这张酷脸啊,但鉴于你是个乖乖宝,姐虽然有一点点私心也绝对不会让你变得这么社会的。而且万一我弟要当兵选秀啥的,不太方便。”
秦往无意间瞥过自己的手臂,想起什么似的,抬头低声问,“你能纹吗?”
季白凌被司机师傅送回城南的宅子,看见门口站着驻守的保安的时候,一瞬间愣住了。那保安走上前来就叫季白凌将一切通讯工具交出来,季白凌不怒反笑,“怎么,薛洪升做假账被举报了?现在阵仗做得这样大?”
保安只回答,“我们只是按要求做事,请季先生配合。”强硬冷漠地像是铁石。
季白凌从书包里摸出另一只手机来。不得不说,为了应对四中的管辖制度,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有两个手机,以备突发事件。
可他夜里才知道,这整栋别墅安装了信号屏蔽器,即便他有手机也毫无作用,他妈的,网都上不了。更甚,保姆根本不在房子里做饭,而是被其中一个保安送屋子里来。季白凌坐在餐桌上,觉得荒谬,“豪华监狱?”他数着这宅子里三十七块窗户,竟然全部带锁,并且一一锁上了,除了二楼的他卧室的厕所上那一块小窗。
保安头目答非所问,“季先生,电视上有很多电影电视剧可以选择,书房也有书,健身室桌游室也清理好了,您可以自主选择。”
季白凌有些恼了,站在保安面前质问道,“薛洪升呢?我要和他通电话。”
还不需要他来请,薛洪升的电话就打进保安带着的那部手机里。
保安听见铃声便直接按下免提,避免季白凌接触到通向外界的唯一途径。
“住得还好吗?”
“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对了,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可以联系保安。”
“我他妈需要你别控制我!”季白凌胸膛因情绪波动而剧烈地起伏。
薛洪升像是很忙,隐隐能听见那端不停有人来汇报的声音,可他的语气还是该死的平淡,“白凌,你会明白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我问你,到底怎么了。”季白凌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
“你在那儿好好玩儿上一段时间,或者学习?总之不会很久的。”话音刚落,代替的是一阵急促的忙音。
球杆击上白球发出一声脆响,在季白凌完全飘忽的眼神里,白球也同样地飘忽着从红球边擦着滑过。
操。
他扔开斯诺克球杆坐上桌面,整座别墅静得可怕,只能听见右边墙面上悬挂着的时钟滴答的走针声。
来到这里的第51个小时,现在十点三十二。甚至闲得连一本英语阅读都做了大半。
薛洪升越来越厉害了,软囚也做得出了。他想了想,走到卧室拿起室内呼叫机,冲着保安说着他要旺旺大礼包,反复强调是大礼包,有浪味仙的那种。
保安从门里将他要的东西塞进来,又快速合上,像是怕他硬闯似的。他觉得看着包装上印着的那个傻乎乎的小男孩,舌尖泛出苦涩,那怎么办,这二十天都要在这里呆着?
昨天夜里他发了烧,却是给了一个耍赖的机会。他趁着保安交班人手寥寥,病又来的急,便装出一副可怜模样叫保安去买退烧药,争取到三分钟的使用手机的时间,甚至来不及太过思考,只编辑了一条“我被关了,勿念,勿回信”这样的毫无意义的短信发送给秦往。他只是想让秦往不要以为他失联了,或者被骗进传销组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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