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蠹_贺喜【完结+番外】(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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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过温泉,林雨邨安排车把其他人一一送走,留我在山庄里住了几天。我们两个出身纨绔,都是贪恋享乐之人,每天只是把厢房的窗户打开,欣赏麓色,对坐品茗,偶尔饮酒,一起听流水淙淙,松风鼓荡。或者穿着睡袍,一起到抄手游廊上游览一番,去山中轩亭坐坐,看世界秋色落尽,万物寂静。

  夜里我们也不进屋睡,而是在竹楼露台上放了床垫,在星幕下和衣而眠。山里虫鸣声越来越小了,我躺在床垫上,双手枕在脑后,努力捕捉虫叫声,基本无果。林雨邨在我身侧蜷着,快睡着了,不发一点声音,只有他那茉莉花香,隐隐约约,缠绵不去。我觉得这个场景很美好,于是说:“老林,我想把齐金明介绍给你认识。”

  林雨邨半睁眼睛,咕咕哝哝:“行啊,你俩谈恋爱,还有我的份儿吗?”

  我说:“不得带他见见婆家人吗?”

  林雨邨瞬间吓醒了,猛地翻身起来:“我靠,你认真的啊?!”

  我笃定地看着他:“我当然是认真的。”

  林雨邨翻个白眼,咚地倒回床垫,又把被子拉上头顶,不再搭理我。不多会儿,从被子里传来他闷闷的声音:“爱情的小车慢慢开,太急要往沟里栽。湖帆,我看你这回真是掉沟里了。”

  我也拉起被子,背对林雨邨阖上了眼,又说:“我乐意。”

  作者有话说:

  您的好友 齐金明 明日上线。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二零一四年冬,腊八节。

  辜家邀请一众藏古人家于得月楼小聚,林雨邨破天荒地没在,据说出去拍广告去了。我听他说,这是他从十八线迈向十七线的重要转折点,必须抓住机会,力争上游。

  没人跟我咬耳朵,赴宴显得十分无聊,还没到饭点,几家长辈正在聚赌。我一人坐在饭桌一角,默默啜饮冷茶,偶尔看赌桌上一眼,这次他们打麻将,我舅大杀四方,他的赌运还是那么好。

  我仔细看看他,暗淡灯光里,辜松年显得没那么年轻了,鬓角有了几根白发,神色也不大轻松。这一年来他苍老的进程猛然提前,不知道是不是挂念着我在外边出生入死,思虑过度所导致。我挺心疼他,不过转念一想,他年纪大了,这样看着跟齐金明也不是很配,而我一年里赴汤蹈火,糙了一截,看着成熟多了,和齐金明才更配。

  想到这里,我惨笑一下,为自己的好胜心掬一把泪。

  就在这时,包房门被推开,几个人走了进来,我瞟了一眼。只见几人都是龙行虎步,有大侠风范,看来都是各家所雇的下地高手,此番是来给东家撑牌面的。果不其然,那几位大侠一进门就连连拱手,面带甜美笑容,满嘴跑火车,对几位长辈说“给诸位拜个早年”一类的吉祥话。

  其中一个人影颇为熟悉,我转向他们,定睛一看,竟然是齐金明。眼下已是数九隆冬,他还穿着那件皮衣,我猜里面估计还是短袖T恤,这么冷的天气,衣服里想必是四面跑风。齐金明仍挂着他那副招牌笑容,似讥似讽,倒是一句祝福语也没说。他这时看起来破天荒的乖巧,拿了根凳子坐在我舅旁边,拿了个橘子慢慢地剥,他不只是剥橘皮,还剥去了橘络,甚至连橘子瓣上的膜也剥得干干净净。做完这些,他倒是不至于肉麻到把橘子瓣喂进辜松年嘴里,他只是把橘肉搁到一个水晶小碗里,又把小碗放到麻将桌上,示意让东家取用。

  我有点嫉妒,又不知从何妒起。

  我舅这时刚好开了一把,居然输了,所有人始料未及。他怒了,对齐金明说:“你他妈的,霉就不要坐我后边,把我都带霉了!”

  齐金明陪着贱笑,装作讪讪地站起来,一边退一边给桌上人鞠躬,从神情看来,他其实一点都不内疚。齐金明被我舅从身边赶走,我正想知道他要去哪儿,就见他拉开包房门走了出去,又从门后探出半个身子,冲我一眨眼睛,暗示我跟出去。

  我其实刚才憋了一肚子气,但齐金明一勾引,我就主动贴上去了。我们前后脚出了包房,我出门一看,他靠着走廊墙壁站着,在等我。

  我一下抱了上去,手圈着他的腰,能感觉他的腰粗了一圈。我问:“怎么回事儿?腰粗了一圈,你贴秋膘呢?”纯属开玩笑,我一上手就知道,齐金明这腰不是胖的,全是肌肉,好像他趁我一走就马上开始大型操练一样。

  齐金明顺杆儿就爬,笑道:“怎么着,胖了少爷就瞧不上了,不乐意操了?”

  这时刚好两个服务员端着盘子走过,是在上菜了。我忙捂住他嘴,生怕给别人听到这淫词浪句。他在我手下乐,呼出热气,闹得我心痒痒。

  等服务员走过,我说:“人来人往的,别在这儿,换个地方。”

  齐金明问:“行啊,咱来个厕所play?”

  又是一队服务员走过,她们排成两列,整齐划一,人手一盘菜肴。得月楼传统,讲究「好事成双」,连服务员都是成双成对的。她们统一穿着红锦缀白兔毛旗袍,路过我们面前时,全都转头看我们俩,看完了又转回去统一的笑,看得我脸面丢尽。

  这一队服务员过去了,趁着下一队还没来,我拉着齐金明往走廊中央扎,我从小跟林雨邨厮混,得月楼摸得一清二楚,整个二楼是镜面设计,从中展开,中间是衣帽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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