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今日之后再遇见,定能硬的下心肠。
和谷桐人朝玻璃门里的自己目光沉沉地笑了一下,对面的人回以他一个笑。
所谓留恋,到此为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开始切换为主攻视角,狗血淋头,谨慎观看。
☆、认识的哥哥
哥哥。
梦中的呼唤沙哑而悲伤,像隔着深深的海底传来。
哥哥。
无边无际……他在下沉,穿过海藻,穿过鱼群,穿过彻骨的黑暗,沉向没有尽头的海。
跌入海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那个人的背影。他挣扎着伸手求救,水从唇齿间涌出来,咕嘟咕嘟升起气泡。
那个人没有回头。
……
和谷桐人从梦中惊醒,仰面望着天花板。摩天彻夜的灯光从没有掩紧的窗帘里投进,在白墙上变换着光晕。手心渗出了冷汗,是那场病的遗留症状。他静静坐起来,吐了一口气。
在美国的第一年,染上怪疾,差点死掉。
连夜连夜发高烧,加护病房里沉默寂静,有如海洋。
疾病侵犯了他的免疫系统也像摧毁了他的防线……他下意识拨出过很多次那个号码,但对方一次也没有接听过。
被梦惊醒的第二天,和谷怀着并不怎么好的心情步入总裁办公室。
往往这时候他会很恶劣,秘书熟知老板风格,从大早上就开始自动隐匿。
和谷办完公,把放在一旁刻意忽略的设计部iPad拿过来翻了一遍,找到署名羽生凉原的稿件,目光停留了一阵。
恋爱形象原画人物完善,乐队队长浅野川。
平面上男人倚门背着吉他,伸手递过来一朵玫瑰,附着的对话是“我走啦,晚上不见不散。”
真心的笑容。红色头发。铆钉牛仔裤。全然陌生但英俊的五官。
他的审美已经变成这样了么?
和谷翻过下一张,讶然看到舞台上的男人T恤上草草描摹的,AFU三个字母。
构图和当年并不一样,男人看起来是在酒吧里,身份是吉他手。AFU作为衣服slogan也很常见。
但他知道羽生知道那是什么。
他盯着这张图片,还有暗处小小的羽生的签名,一时间五味杂陈。多久以前的东西了,还被他拖出来鞭尸吗?少年满腔爱意的宣言,被他轻描淡写当做灵感元素拿来用吗?未免……太无情了点。
他知道羽生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穆森公司总裁在海外只用英文名哈维尔。如果知道,这个家伙不见得能安心在公司待下去。在彻底报复他之前,和谷不打算让羽生这么轻易逃走。
而如果狭路相逢……就像现在。本来只是走出办公室散心的和谷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朝这里走来的意欲乘坐电梯的羽生。时隔多年,终于见面了啊。
比起自己的有备而来,羽生猝然看见熟悉陌生人的反应,应该会很有趣。
你要怎么面对我呢?
一个全然忘记了你是谁的我?
——————————我是恶劣现场分割线-——————————
电梯前。
羽生凉原站的离他很远,却不时偷偷转过头打量他,好像在确认自己有没有眼花。
和谷略微感到不耐,决定主动出击。
他看着不断上升的电梯层数,转头彬彬有礼地问:“你好。你为什么一直看我?”
羽生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差点绊了自己一跤,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哦,设计部,羽生凉原。”和谷状似无意扫了眼他胸前的名牌,“但我们好像不认识呢。”
“……”羽生低声说,“是和谷吗。”
“总裁办公室,和谷桐人。”和谷欠身,率先走进了电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羽生却跟了进来。
“等……等一下!”
他好像不管什么电梯楼层了,面对冷淡的和谷,他竭力寻找着语言,“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抱歉。我生过一场大病,病好之后,忘记了一些事情。”和谷微笑道,“但这么多年一直在国外,我想国内应该是没什么熟人的吧。”
这种拙劣的谎言,他能信才怪。
等一下……果然……他相信了。
和谷无声在心中叹了口气。
不愧是羽生凉原。
只有两人的电梯慢慢关上银门,反光里,羽生眼睛有点红了的样子,看上去更像兔子了。
“如果我不记得了,你可以提醒我。”和谷看似好心地提醒道。
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沉默之后,羽生磕磕绊绊地说:“是……以前认识的哥哥。”
电梯里只有沉默的回音。
“我醒了之后……也有不少人自称是过去认识的哥哥。交往过的、借过钱的、饭局的、一夜情的……”和谷平淡地说,“你是哪一种?”
话中暗示的恶意,羽生不可能听不出来。
但羽生在他故作无辜的注目下却慢慢红透了耳根。努力绷直了身躯。好像这种指控会让他联想到一些难堪的场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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