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戴到梁北川手上的时候，才能真正让他安心。
***
挂在客厅正前方的时钟指向七点，秒针转了一圈，和分针重合。
小关总穿了件姜黄色的卫衣，插着兜从楼上走了下来，姗姗来迟：“梁北川，我有话要和你说。”
梁北川嗯了声，面上没什么喜怒：“我也有。”
关渠插在口袋里的手，握紧了那个小小的盒子，胸口流淌过一种温暖细腻的感情，难得谦让了一回：“你先说。”
梁北川嗯了声：“我们分手吧。”
小关总脚下的步子一顿。
血色从他脸上蒸发，像是失去了某种重要的支撑，脸颊一瞬间苍白的厉害，笑容退却，一点点变得面无表情。
关渠的瞳孔里像是融着一汪见不到底深渊，他嘴唇动了动，声音硬邦邦的：“梁北川，你再说一遍。”
梁北川对上他的眼睛：“我们分……”
下一瞬间，迎面一拳打了过来。
梁北川猝不及防，重重挨了一下，仰面倒到了沙发上。
关渠凶相毕露：“梁北川你他妈把我当什么了?!”
梁北川想不出足以形容关渠此刻凶恶的合适的词语，如果要用更确切一点的比喻，就像是一条狼，夹着尾巴装了几天哈士奇，终于有一天忍无可忍，冲牧民露出了自己的牙齿。
很早就说过了，小关总不像梁北川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是实打实练出来的。
此刻关渠扑了上来，一手卡上他脖子，把他死死压在下面，看到梁北川手臂上的牙印，更是勃然大怒。
小关总气到理智尽失，想都不想就是一口咬了上来，在卫总的痕迹边上添了一排牙印。
手臂瞬间出了血。
梁北川惊呆了：“关渠你疯球啦?!!”
梁北川又不是泥捏的菩萨，还能唾面自干，被这一下打出了脾气，抬起一脚踢向关渠小腹，把人踹了下去，两人就这么扭打在一起。
动物世界，螳螂交.配期过完是要吃掉自己配偶的，他们俩这交.配期刚开始就打起来了。
两个人全凭蛮力对峙，近身战半斤八两，都挂了彩，梁老板更是肿了一只眼睛。
关渠骑在梁北川身上，咬牙切齿，狠心补了拳，给梁北川打对称了。
8102年的最后一天，街道上热闹十分，张灯结彩，满城的人都在庆祝新年的到来。
小关总失恋了。
第39章 一元复始1
从上个月起直到这个月底，连续数日高强度的工作下来，哪怕梁北川是个机器人，铜打铁铸，不吃不喝不睡觉，好歹也要充个电不是?
长期逃避锻炼外加饮食不规律，导致现在的梁老板脆弱到不堪一击，大晚上跟关渠打完这么惊心动魄的一架，血压一下窜上去了。
上帝仿佛也要跟他过不去。
梁老板头晕眼花摸出手机，正要拨120急救，颤颤巍巍刚摁出一个数字，一不小心划到了卫永嘉名字上。梁老板心道不好，手一抖，手机就这么从沙发的夹缝里滑了下去。
卫总仿佛和他八字相冲——对于刚才的小关总是火上浇油，对于现在的梁老板就是雪上加霜。
半天没有听到梁老板动静，对面先开了口，声音隔了很远传过来，带着一如既往的薄凉：“…梁北川?”
梁老板也管不得对面高矮胖瘦、是人是鬼，八字不合也好、天生一对也好，救命要紧：“帮我打120……我在家里。”
说着报出了自家别墅的地址。
那边沉默了一瞬，紧接着传来什么东西撞倒的声音，稀里哗啦响成一片。
对面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开口甚至带了仓皇，声音骤然拔高：“梁北川，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
梁北川仰躺在沙发上，胸闷气短，一边翻了个白眼，又艰难报了一遍地址。
卫小公子也不知道是傻还是怎么，一遍又一遍坚持着问他现在状态怎样，让他千万撑住。
——他又不是地震压在水泥板下面，靠喊的保持清醒就能撑到救援。
梁北川实在受不了了，他这通电话就是划给许文，救护车来的都比这会儿快：“打120吧卫总……求您了，人命关天。”
卫永嘉这会儿似乎冷静了下来，语速依旧很快：“已经打了，你那里是郊区，从急救中心出来，救护车最少二十分钟才能抵达。不要紧张，保持冷静!先就近躺下，手边有降压药吗?呼吸还顺畅吗?心率正常吗?”
梁北川头晕恶心，视线模糊，抬头看吊灯都有了虚影，实在没那个力气跟卫小公子聊天。
梁北川扶着脑袋不说话。
对面说了一连串没听到回应，有些慌了，再开口时声音都抖了。
梁老板耳鸣的厉害，卫永嘉在电话对面叽叽喳喳说了半天梁北川都没大听清，就听见最后带着哭腔喊了一句：“梁北川，你不许死!!!”
那一嗓子颇有些撕心裂肺，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
梁老板掀了下眼皮，下一刻大门就被重重撞响，比起敲更像是砸门。
估计是刚才那一口破了音，卫小公子嗓子有点哑，声嘶力竭：“梁北川!开门!!”
这卫小公子有时候聪明的厉害，有时候又愚蠢的可怕——他要是爬得起来开门能让卫永嘉帮忙打120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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