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傻得跟狒狒似的,但求生欲令他神志清醒,被人笑总好过大过年的被当妄图擅闯军属宿舍图谋不轨的危险份子被拘起来强。
魏少爷平日里在这宿舍区进进出出的,那张脸警卫兵都熟得很,警卫这才收回了几分警惕,好歹没再狼虎般盯着他们一行人。
另外两人没理他在后面的二出了境界的小动作,更没打算要等他,一前一后往市区方向走。
这地儿算是自家地盘了,总算不用提心吊胆五八区那帮混混,这心一落地,魏西淮就嘚啵起来了,车都没顾得上锁就提腿跟着他们走,萧帅像是后脑勺上长了眼睛,停下步子头也不回地往魏西淮方向一指:“回家去!”
语气坚定不容置否,魏狒狒“呃”了一声,没能抵得住萧老师那气场全开的一指,老师对着学生,就算不是直属同校的关系也存在着天然的压力优势,乍一看还真有金刚杠上狒狒的意思。
魏西淮顿时刹住,觉得该跟又不敢跟,正觉为难时,边想适时回头给他使了眼色,这才令他重新折返。
二人默不作声地走了一路,夜里温度降得厉害,远处传来机车咆哮的轰响,声浪阵阵中,马路上急速闪过几道晃眼的大灯,明暗交错间,所过之处仿佛感受得到那股强势的震感——
“萧帅你的车呢?”这男人身上分明还穿着机车皮衣蹬着小皮靴,可别告诉他说那辆拉轰爆表的R6战车没跟着出动。
这特么简直就跟将军战前临行备好了马鞍配索最后却告诉人他不骑马出征了一样。
萧帅扭头,冷笑了一声,呼出来的白气逆风散开,“你问我?脑子早干嘛去了?”
边想一噎。
刚下车吃了一嘴寒气十足的夜风,边想脑子就清醒了过来,脑子里的水哗哗外漏,脑浆开始回流。
他都干了些什么?
——跑夜总会去劫人就算了,还给老师当面撞上,又耍了一出喜感十足的古惑仔大戏。
边想捂脸——
还道上规矩呢,什么傻逼玩意儿……
“我……我就是……”他眼巴巴地说着,又解释不出个所以为然来。
谁都知道他家发生了什么事,可正常人谁会在明知道他爸不尽冤枉的时候还执着于一个并无多大作用的“真相”。
查出来了又怎样?他爸就算不包庇陈文桐参与走私这一桩,也早在检察院的掘地三尺中现了底。
当官的不查则已,一查下来哪个手里头没有那么点见不得人的?
“继续。”萧帅朝他比了个“请”,回身继续走。
边想没吭声,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自己的动机。
萧帅低着头拿出手机哒哒哒地按了一通,短信息发出的“滴”一声后他侧身看了边想一眼,“你有想过如果晚上撞见的人不是我,会有什么后果吗?”
边想应不了他,确实那个时候他没顾得上太多。
“怎么不说话?不是挺能的么?”萧帅戳着他鼻子说,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大过年的,你说你到底图个什么?”
类似的话,周强昨天也说过他,可边想没胆子把一模一样的回答拍到萧帅脸上,只能罚站似的垂首。
“我真是小瞧了你胆子了,跑那地儿去绑人?翻墙逃课太没挑战了是吧?我要没在你是不是还得一路杀出来啊?啊!?边想,你动动脑子吧你,不小了!你爸护着你你还真就当自己是小孩儿了吗?!能不能要点脸?”
“那帮——”萧帅手往五八区方向一指:“——那叫亡命之徒你懂不懂?你玩得过人?他们连看都不用看你一眼,勾勾手指你就完了你知不知道!你是不是想明天大年初一一早大伙儿翻开报纸就看到头条版上写着月眉沟上漂浮不明男尸啊!?”
萧帅的恨铁不成钢跟春姐的不一样,他析出来的条条缕缕全击中点,“好了,就当你有自己必须这样做的理由,人也让你绑来了——”
“人家倒是给你坦白了,可你听得懂吗?我就问你,你、他、妈、听、得、懂、吗?!”
不怪他气成这样,刚在楼道上乍然见着,他还真当边想是到了不惜冒险都要追究明白的那一步,结果原来就是狗屁不通的一顿乱来!
“连个屁都不认识还想查?你查毛线啊你!按这进度,你是不是还得再把里面的人逐一给绑回来恐吓一番啊?”
是的,早在边想问出那声曾鹏辉是谁的时候,萧帅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敢情这货只懂得一味蹲守埋伏,其余什么都不懂!
简直没见过比这更蠢的做法了!萧帅越说越气,刚才没给边想气死,现在却被自己活活激爆。
边想被萧帅喷了一脸,有苦难言,“萧帅我实在没办法——”
话没说完就被萧帅怒视得憋了回去。
“不服?”他嗤笑一声,烦躁地点上了烟,烟雾专往边想脸上喷,边想想咳又不敢咳,被他这副上秒天下秒地中间秒空气的气势给彻底压制服气了。
“不服憋着!傻逼!”
萧帅是什么人?
一个两千月薪却开着价值十多万顶级重型机车招摇过市的R6骑士。
一个将初级教学钢琴弹出了施坦威气势的体育科任。
他知道魏家、准确无误地将魏西淮送回军属宿舍区来……
边想再是迟钝,也从种种看似寻常却又迥异的对比中意识到了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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