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她是我为了我好,我就得听;可是为了我她怎么就不留下呢?这种关系是不健康的,更不是我想要的。当初老边也觉得给我找个后妈是为了我好,我不接受我能翻天覆地地闹,闹到最后虽然是沈昀佳的妥协,但我知道她妥协的不是我,而是老边,是我那后妈为老边做出了牺牲。”
“这些涉及到以后人生的坎儿,没可能一句‘我想要你陪着我’,就能跨过去的。”
他也不是真要翁琳为他牺牲什么,只是认为两个人在步调上已经不一致了,而且又很难调整到一起,她有她的想法,他有自己的打算。
开口问翁琳能留下来这话他也就是一时口舌之快。这个口舌之快会得到什么的回应已经在他预料之内,而翁琳的拒绝也没让他意外。
就像他对翁琳说的,他们还小,根本不足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一个不会抗拒家里的安排,因为她要高飞;另一个也不可能去跟随,因为他有自己的路要走。他们的感情,在现实的种种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甚至不用外部阻力,只凭着内部矛盾就自动分崩离析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跟翁琳在一起我觉得很累,总会担心什么时候又惹她不快,时刻无法放松,战战兢兢谨小慎微,我不是怕她,也不是怯懦,我只是愿意在大部分时候让着她哄着她,我明明已经改了很多,但还是喘不过气来。这本来就不是我本性,这样的关系也太不正常,我有我自己的脾气,有我自己的标准和底线,这些没法磨合的东西,我不想浪费时间了。”
他抬起头来,说:“所以就这样吧,结束了。”
这个大男孩在烟草缭绕中认真地看着他,眉目俊朗间透出一股莫名成熟的丰神俊逸。
于锦乐心头一跳。
“嗯。”他应了声。
他能说什么?人家决定要分手,找他来作陪明显就不是为了问主意,所以他开口说什么都不合适。
“你自己想得清就好。”
边想诧异道,“你就这反应啊?”
“那我能什么反应啊?”于锦乐奇道,“你都决定好了?我还能劝你别冲动别分手吗?”
边想想了想说,“作为兄弟不是该陪着买醉?可你就自顾自地喝奶——”
于锦乐瞪他,“那你倒是也喝奶啊,别说我不陪你。”
边想就笑了,指着旺仔牛奶乐个不停,“都几岁了还喝奶,丢不丢脸啊?”
“有什么好丢脸的?逞强让自己难受就不丢脸了?”于锦乐用看傻逼的眼神瞥了他一记,“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没人比你自己更门道清了,你小时候还知道不喜欢你爸给你娶个后妈回家呢,灰姑娘·边。”
边想一愣,“你说什么?最后那一句。”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灰姑娘·边。”于锦乐慢条斯理地掰着手指数,“毒苹果、受虐待、洗碗拖地带小孩儿……这还不是灰姑娘啊?哦,毒苹果是白雪公主的……想象力挺丰富的,看来小时候安徒生童话没少看啊?你咋就没觉得自己还得用火柴取暖啊?”
“于!锦!乐!”边想脸都黑了,面部狰狞地冲着他猛扑上去,魔爪一伸,对着他腰间软软肉就挠,“没完没了了是吧?还会取笑小爷我了?”
“啊——”
第23章 变化
两人一直到凌晨三点多才回了班里,鬼故事大会已经接近尾声,就剩下几个还在继续,但是兴致明显已经消减了许多,其他大部分人躺的躺趴的趴,大抵是到了极限真撑不下去了。
他俩进房后在角落里找了个地方靠着眯了一会儿眼,直到四点半李钦过来叫醒边想。
“差不多出去看日出了。”李钦说。
边想揉了揉眼睛,刚醒声音有点发哑,“嗯,都注意点儿,还是以小组为单位行动。”
然后回头拍了拍于锦乐的脸,“起来了小鱼儿,哥哥带你看日出去。”
人生的际遇就是如此多变,一个多月前他还抱着哄翁琳开心想要弥补对她的冷落才提出的千禧年看日出,结果现在成了整个高一级的集体活动;昨晚倒计时时大家还起哄着要他们亲一个,现在一觉醒来却成了桥归桥路归路的两不相交状态。
于锦乐眼皮子动了动,那长得过分的眼睫毛一阵轻颤后就缓缓往上——
他睡过去的时候靠着墙,睡一半又翻身缩在了边想背后,这会儿迷迷糊糊地被叫醒,一脸茫然不知所以,好像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
刚醒的人其实形象都不会好到哪儿去,那些什么一早醒来就看着对方熟睡的容颜那种心动本就是文艺创作者为了那三分稿费而编出来的臆想。长得再好看,起码睡着后表情也没有清醒时候的灵动,更别提还有各种完全不受控制的面部表情和动作举止——于锦乐睁眼的时候,大眼呈放空时显得十分呆滞无神,微张的双唇有点干裂起皮,一点也没有柔软光泽的样子,整个人就完全是一种很傻的状态。
是的,傻,边想除了这个字,已经实在想不出别的形容词了。
幸好头发在马杀鸡的时刻监督下没有长到能支棱起呆毛的长度,不然估计会更嫌弃。
周围乱哄哄的环境也没有没他发愣的空间,于锦乐整个懵逼状态其实也就前前后后维持了五秒左右。
他甩了下头清醒一番,就被边想拉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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