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门边想就沿着走廊一路敲门走过去,把其他班的人都给喊上。
翁琳那班是第一个被敲开的,门开的时候里面情况跟他们自己班的差不多,也是乌泱泱的几十人窝着,一闪而过也没刻意去找翁琳的身影通知了外出就走。一路敲到四班那边,里面人一开看到边想和他旁边的于锦乐就笑了,
“你俩这是情侣装啊这么爱学习!”
边想立马就得瑟成一个嫣红嫣红的朝天椒,抖着脚说,“怎么着?你也来一件?”
——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沉迷学习,日渐消瘦
“不过你怎么也是穿不出我们哥俩的帅气的,咱颜值水平就不在同一条线上,就别费事费钱费时间了哈——”
于锦乐跟在后面一脸惨不忍睹……
日出时分。
千禧年的第一道金光破开了天空。
天幕最先被晕染出了层叠过渡的金色,未及,便见那团火球从从海平线徐徐升起来了。那火球巨大而壮观,把金光万丈与热力万顷投射到这片海滨净土上,把波光淋淋的一方深蓝染得嫣红如艳。
所有人都看呆了。
他们当中,或许有人因做题备考而见过这个城市夜半的静寂与清晨的苏醒,但这么直观地目睹新一天的来临,对大部分人来说还是首次——尤其当这个“新一天”前面还被加上了“新世纪”、“新纪元”等冠词,光是想想,就足以让他们这群小年轻热血沸腾情绪激昂。
那景观实在太壮丽太耀眼,边想颇有些受不住地半阖上眼,伸手虚虚地遮住半边脸。
张弘宽在旁边叨逼叨地碎碎念,“要瞎了要瞎了。”
王志超挂在他肩上一副吸血鬼见光死状。
于锦乐……
于锦乐回头朝他两眼一弯,泛出一个浅淡的笑意。
晨起的海风中卷着浓浓的咸水味儿,万道金光跋山涉水从彼方千里迢迢奔袭而至,那一瞬间,边想觉得空荡荡的胸口好像被塞进了一团滚烫的火热,迅速在空泛的全身上下以双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出力量,那感觉就是像是……仿佛找到了什么。
日落、烧烤大会、烟花、倒计时、日出,就是这次来度假村的所有活动了。
日出看完,所有人都跟漏光了身上最后一丝力气的气球似的,全部干瘪了下来。他们在酒店吃完自助早餐,就陆续开始有家里人来接了。
张弘宽他爸的司机来得早,到的时候才七点半不到。
昨天边想是让他爸的司机送他们过来的,但今天元旦又恰逢周六,他爸没公事,明叔也能跟着休息一天。按惯例,他爸不许他无故差使明叔,也是正好因着这个元旦假,张弘宽他爸从省里回来,司机跟着过来了,于是就变成张弘宽家里的车来接他们一帮毛头小子回去。
来时六人挤成了一板六合包,回程原以为还得重温一次六人合体的滋味,结果于锦乐刚要上车就被边想扯到一边去了。
“人多挤不下,你们先走,我跟于锦乐等一下搭这里的班车回市区就好。”边想一脸诚恳地说完,完全不给张弘宽一点客套的机会,直接“砰”一声关上车门把他们送走了。
于锦乐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看完日出亢奋完,多巴胺分泌就恢复到了正常水平,一夜通宵的后遗症症状几乎秒现,加上这头还被边灰姑娘扯住不准上车,无法以最快速度狂奔向家里大床的失望感深深打击了他,令他意志消沉见底,他现在又困又乏,觉得随便给他找根电线杆他能往上一靠就睡死过去,一秒都不带停顿的。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心累。
幸好最早的班车是八点就往市里开,他们没等多久,就跟着同级其他人上了车。
路上接到沈昀佳的电话问边想怎么回,用不用接,边想看了一眼已经在隔壁趴着前座扶手睡死过去的于锦乐,压低了声音说,“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中午前能到。”
元旦假期结束后,学霸们也不用老师多加提醒就能自顾自收了心,一心一意朝着期末考冲击。
边想现在跟翁琳彻底没了交集,偶尔走廊遇到翁琳连个眼尾都不给他一下,没过多久大家都渐渐猜到了什么,这对鮀中出了名的模范情侣就这样走到了尽头。
林海琼是翁琳的闺蜜,自然无条件地站在她那边与她同仇敌忾,翁琳出国和边想拒绝相伴甚至借机提出分手的事她是第一个收到消息的并且最快做出反应的人,成了年级里见了边想扭头就走的那派人之首。
少年爱恋生来如此,恋要恋得轰轰烈烈巴不得天下尽知,分也要分得彻彻底底恨不得众人皆晓,就生怕一个吞吐犹豫落了理成了旁人口中的“负心人”。相爱的时候千般柔肠万般情话,分手后又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对方从未存活过。他们的人生词条里尚未收录“余地”二字,那种话说七分事留三分的宛转,根本无从存在,大概只有在未来他们看尽世间百态尝尽人性多变后,才能在摧枯拉朽中不学自通地学会并且融汇精通。
然而王子公主的爱恨情仇并未在实质上对地球的公转自转产生任何影响,日子一天天还是流水潺潺般翻着篇儿流过去,边想每天上课放学踢球打球的行程雷打不动,跑了几趟于锦乐家,又给他妹扎了几次头发,上次于妈妈还给他示范如何扎麻花辫,于锦乐在一边看得无话可说并且断定边想的贤惠段位又上了一个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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