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习惯了付出,得到一点回报就会觉得惶恐,觉得不安。再想到明天就是余勇的生日,当初确定了休假日期后小孩在电话里的各种点菜......
不过短短二十几天,已然物是人非。
余勇带着一身水汽出来时,就看到慕辰对着他的包发呆,他递过去干毛巾坐在慕辰身边,慕辰站起身开始给他擦头发。
屋里很静,余勇酝酿半天,“哥,今晚我想跟你睡。”
慕辰没说话。余勇补充,“什么都不干,哥,我明天就走了。”
慕辰的手顿了一下,“好。”
慕辰是拿着睡衣进的卫生间,他在里面拆掉了石膏绷带,还是有点肿的,但穿上睡衣肯定看不出来。
出来时看余勇正靠着床头看他枕边的书,床上只有他平常盖的那床被子。但他也没说什么,把换下的裹着石膏的脏衣服塞进衣柜角落,然后走到左边,“往里。”
余勇挪到右边,“哥你没洗头?”
慕辰,“嗯,有点晚了,明天再洗。”
顶灯有遥控器,余勇看慕辰躺好后就关了灯,慕辰睡在已经被捂暖的被子里,心情很复杂。
余勇本来是笔直地睡在一边的,但黑暗给了他勇气。他侧过身,先是把手轻轻放上慕辰的胳膊,看慕辰没反应又悄悄把头搭在哥哥肩上,另一只手也横上慕辰胸口,但这次他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慕辰的僵硬。
余勇没敢再动,慕辰,“好好睡。”
余勇收回了手,只环抱住慕辰的右臂,慕辰感觉到了他的小心翼翼,也把头歪了歪,抵在了他的头上,“别多想,好好睡,我在的。”
余勇的手紧了紧,良久慕辰才听到他小声说了一句,“哥,我爱你。”
慕辰没说话,只用头轻轻碰了下余勇的头。
早上还是余勇先醒过来,在黑暗中静静描摹着慕辰的脸庞,感受着他轻浅的呼吸。就是这个人,替他扛起了一切,包容了他的所有,冲动、叛逆、不成器,还有给他的伤害。
沙发上的血渍是他一块块用手搓掉的,一共九块,他一辈子也忘不了,但现在他还没有道歉的资格,他还在靠着他而不是成为他的依靠。
慕辰在闹钟响起时醒来,余勇已经不在,他先是心虚地打开衣柜,发现昨晚团起的脏衣服还好好地放在那才安下心来。
出了卧室,屋里还是白粥的香味,余勇正在煎蛋,他洗漱好时餐桌上已经盛出了两碗粥,一碟四个荷包蛋,一碟包子,还有两根油条。
慕辰笑,“下去买了早点自己还做什么,不嫌累。”
余勇,“嗯,本来只想买包子的,你不是喜欢他们家的酸菜包子吗?结果看炸的油条也挺好,就买了两根。”
两人随口聊着,平常的仿佛他们从前的每一天,安顿的话前两天已经反复说过,这会都没心情再重复。
吃过饭,余勇坚持把碗洗掉,又拖了一遍地才起身出门。
慕辰把他送到机场,两人排排坐着,都没说话。直到登机前,余勇才重重地抱了下慕辰,力气大的能把他勒死,久久没有放开。
还是慕辰环抱住他,轻轻说了句,“我一直在的,安心。”
第10章 石城
10、石城
一直等到余勇的航班起飞,慕辰才走出候机大厅。先给陈大姐打电话,得知林兰情绪还好,针也挂上了,他交待了几句,又说自己下午有事不过去后才挂了电话。
把车打着,慕辰直接开往了一百公里外的石城——他和余勇的老家。
去年石城到Y市的高速开通了,现在过去不过一个小时。慕辰直接把车开到石城郊外的公墓。
这次来得随意,什么也没准备。慕辰只在入口那里买了两束花。父亲慕文和祖父慕爷爷都葬在这里,想起早就没了音讯的母亲杨丽,慕辰心中十分酸涩。
也许是前两天搬家时又一次看到了慕文的字纸,也许只是和余勇的关系进入这么奇怪的转变他无处诉说,撑到今天送走了余勇,他觉得再没了力气。
公墓坐落在半山,山脚下的城市就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地方,一起生活的家属院,有他在父亲庇佑下的幸福童年,也有父亲骤然去世的伤恸。
前尘历历。
慕辰说不出心中的酸涩与烦乱来自哪里,他只是觉得再没了力气,再撑不下去。
把花放好,靠坐在石碑前,闭上眼睛低声说着,“爸,给我充充电吧,我不知道我做得对不对,也许会让你失望,可我真的不敢冒险,我也真的放心不下。”
还有,我太想你了。
清风拂过,仿佛温柔的拥抱。
石城地处西北内陆,建国初期这里只是片荒山脚下的盐碱地,因为足够荒芜被选中建起了以数字为代号的xx厂——这个保密的军工单位,此地才开始有了人烟。不过因为密级高,审查严格,多年来除了原有的几个村落外就只有一些随行定居的家属了。
真正让这个依厂而建的小镇子发展成为一个不小的地级市,还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这里探测出了铁矿煤矿。国家随之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完成了配套的基础设施,建起了钢厂和一系列相关工厂,涌入大量人员,井喷发展,这里成了西北颇有名气的工业重镇。
到了八十年代末随着工厂纷纷转型,在南方的私营企业还没有大发展时凭着过硬的技术底子,经济效益达到历史最佳,更是让人趋之若鹜,成了一座不小的移民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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