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丽呜咽着说不出话,慕文使劲按了按闷闷的胸口,又深吸了几口气才缓过劲,“这就是你的没有背叛?杨丽,你也是读过书的人,难道不上床就不算背叛,就能心安理得吗?我真是太高看你了。”
杨丽在震惊中止住了哭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慕文,这是第一次,慕文这样尖锐地对待她。
但她有些不明白,她对他一点没有欺瞒,她是坦诚的不是吗?她也没有和别人真正好过不是吗?
慕文很想用手捶几下仿佛透不过气的胸口,但他不想让杨丽看到他这么痛苦的样子,所以他只是用力地按了几下。
“那么现在?又发生了什么,周明阳改主意了吗?”
杨丽回过神,又低下头,“他没有,可他家里不同意我们在一起,给他介绍了另一个世交的女儿,那个女人也是离过婚的,但现在家里当官的开公司的都有,他父母认为这样更适合他们家。”
慕文,“......”
杨丽,“他......也有些动摇,说让我再等几年,说这几年机会太难得,等他公司情况再好些了我们再结婚。我本来就是左右为难,他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他是在骗我了。”
慕文,“所以你又回来了?”
杨丽,“阿文,他现在已经几百万的身家了,还会为了钱去联姻。你是没他有钱,可你一个月挣八十几块钱的时候都会供我上大学,带着儿子在家等我。”
慕文,“...... ”
杨丽,“我承认我是自私,可我不想骗你,更不想粉饰太平,我是真小人,但我至少不是伪君子!所以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如果你还愿意接受我,我们就好好过日子,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和辰辰的......如果你不能,那我们就办手续吧......我也会尊重你的决定。这一次的选择权我给你。”
慕文沉默良久,又端起碗把饭吃完。收拾了桌子,洗净锅碗,又把给慕爷爷的饭菜温在大锅里。
一边做着事,一边在心里唾弃着自己再一次让老人伤心,唾弃着自己以一切为了孩子的名义而掩饰的内心深处的不舍和懦弱。
但在都收拾好后他还是对杨丽说了出来,“我不确定我们能走到哪一天,我再给你两个月的时间考虑,你也不用急着报到,我给劳资科的赵科长打个招呼。”
杨丽,“......”
慕文,“这两个月里你好好带带孩子,看看辰辰能不能接受你,也看看这样平淡的日子你能不能过,如果你还是不甘心我们就好聚好散,你奔你的大世界,我守我的小家。”
杨丽,“谢谢。”
慕文,“你就带这么点东西回来的?”
杨丽,“不是,行李我存在火车站了,我怕你不让我进门。”
慕文...... 我要感谢你的坦诚吗?这真的不是对我的轻视吗?
这几年慕辰一直是和慕文睡的,现在杨丽回来了,慕文又重新买了一张小床放在外屋。
爷俩还是睡里屋的大床,杨丽睡小床。
慕文说他会让杨丽好好考虑,不会趁人之危,但其实只是他心里过不去罢了。杨丽也故作不知地配合着,每天接送慕辰,洗衣做饭。
不过杨丽和慕辰的关系一直没有修复到什么程度,她买的流行的玩具衣服慕辰都不接受,直到慕文开口后才收下。
按说四岁的孩子不该这么警惕,但其实慕辰年纪虽小却十分聪颖敏感。
这几年里随着杨丽的不归,同事邻居闲言碎语很多,又不避孩子,所以慕辰明白其实妈妈是不想要他和爸爸的,只是他一直放在心里没有问过爷爷和爸爸。虽然爸爸一直说妈妈只是去远方读大学,路太远回不来,但他就是知道不是这样的。
如果是这么让他们骄傲的妈妈,为什么爷爷提起来只是叹息,为什么爸爸在家从来不说有关她的事?现在这个自称妈妈的女人回来了,他假装不曾受过的伤又疼了起来。
他无法亲近。
第12章 初遇
12、初遇
慕辰第一次见到余勇,是1989年9月的一个下雨天。
因为余建国喝醉之后又一次打了林兰,余勇被波及——被余建国抡开时碰到桌子擦破了额头。
母子俩被邻居送到厂区医护站,林兰在输液,对着送她过来的姚婶和工会的赵大姐哭诉着,而另一个受伤的四岁小朋友余勇,却没有人顾得上理会。
慕文给小孩子包扎好撞破的额角后,又等了一会,看着还在哭诉与劝解的女人们,再看看靠在门边一言不发的小孩子,不由叹气。
天还下着雨,虽是九月也有了凉意,而这个受伤的孩子却只穿着一身单衣。下班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却没有人问这个孩子在刚才的暴行中害不害怕,现在又饿不饿,渴不渴。
也许是看惯了杨丽对孩子的漠视,对于眼前这个遍体鳞伤,除了哭诉完全忘记自己还有个受伤的小孩的女人,他却只能叹一声糟心,无法升起更多的同情。比起为母不强的成年女人,他更怜惜这个明显更无辜更弱势的孩子。
想到余家现在应该还是一片狼藉,慕文收拾好桌子,用自己的外套裹住瘦小的孩子,看了眼正劝解的赵大姐,对林兰说到,“你今天有伤,我先把孩子抱回去吧,明早我会送他去幼儿园。”
仿佛才注意到还有个孩子似的,林兰停下哭声抬起头,却不知说什么好,“慕大夫......"
赵大姐却说,“那好,慕大夫,孩子就麻烦你照顾一晚吧,现在余建国还没醒,小勇回家也是没法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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