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距离
15、距离
另一边慕辰家里，出差近一周的杨丽下午回来了，但她只是收拾洗涮了自己，烧了两壶水，并没有买菜做饭。这一次是去青岛，她给家里买了一根大火腿，还给慕辰买了一个贝壳装饰的风铃，慕辰很喜欢，当时就挂在了门框上。
晚上依然是慕文下厨，因为白天没买什么菜，只做了手擀面。平时家里吃的是普粉，今晚特意和的优粉，白白的面条十分劲道，加上绿绿的小白菜和西红杮鸡蛋做的卤，红黄白绿的一碗看上去十分诱人，慕文又把火腿切了一盘，一家人吃得很满足。
这时的大火腿肉很多，只有咸香味而不是像后世吃一口只有粉面调味品的味道，并且也只能在当地买的到，起码在他们石城是买不到的。
慕辰很喜欢，不由地说了一句，“可惜小勇回去了，不然可以尝尝这个火腿，挺有味的。”
慕文，“明天就是周五了，你去把小勇接回来，让他吃个饭再送回去不就行了，和他爸妈好好说，不会耽误他后天上幼儿园。”
杨丽，“小勇是谁？”
慕辰，“是维修车间那边余建国叔叔家的小孩，前几天余建国叔叔两口子打架，把小勇和他妈妈都伤到了，她妈妈住了几天院，工会的赵阿姨就让爸爸照顾了几天小勇。”
杨丽转向慕文，“别人两口子打架有你什么事，她赵秀兰凭什么让你照顾那小孩，她这么热心怎么不带到她家里去？”
慕文“.....”
慕辰“......”
杨丽，“不行，我明天非得找她说道说道......还是这是慕文你主动管得闲事吧？”
慕文，“嗯，我看孩子挺可怜的，就抱回来了，你又不在，孩子也乖，没动你东西。”
慕辰忙补充，“小勇很乖的，都没进你们屋，晚上都是和我一起睡的。”
杨丽怒，“这不是乖不乖的问题！你们医院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大夫，凭什么放你这呀！我就是看不惯赵秀兰欺负老实人！”
慕文，“你想多了吧，赵大姐也天天在自己家给林兰做饭呢，大家都没闲着。”
杨丽的筷子一下摔在桌上，“你永远都是这么窝囊！我跟你就没法说！”
慕辰平静地放下筷子，直视杨丽，“我爸只是善良，不是窝囊。”
一室安静。
慕辰和杨丽终究没有太亲近。其实如果杨丽的示好能够持之以恒的话，慕辰肯定会被打动，他对母亲又不是没有幻想。
如果杨丽不这么小看孩子的话，她也许会和孩子开诚布公地谈谈以获取谅解，但她自大急燥的性格让她在孩子面前高高在上，偏偏还早早放弃了努力。更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当她呵斥孩子时，一向温和的慕文却表现出了罕有的、强硬的反对态度。
那是杨丽回来的第二天，她整理行李，洗衣服，因为还没来得及给自己买脸盆，就用了慕文的内衣盆。
慕文是大夫，很注意卫生，早年间在村里住时每天不管多累都会烧水擦身，换内裤。现在住上楼房有了上下水更是会每天冲澡，所以慕辰的卫生习惯也很好。
爷俩各有三个盆，分别是脸盆脚盆和洗内裤的内衣盆，慕文是标准盆，慕辰的小一号。当时的很多人家，比如林兰家就是全家一共两个盆，一个脸盆一个洗脚盆，大人孩子不分家。
杨丽是用慕文的内衣盆洗的内衣和袜子，搓洗过的就随手放在了慕辰的内衣盆里，准备一会再淘。
正值暑假，当慕辰去卫生间看到自己的小盆里放了一堆文胸内裤和袜子时非常不高兴。他很直接地把这一堆内衣倒进了慕文的洗脚盆，在杨丽目瞪口呆中还把自已的小盆接水涮了涮，才拿出卫生间放在大床的床底下。
杨丽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被嫌弃，大声叫了出来，“慕辰！你什么意思！你在嫌我？你别忘了我是你妈！”
不到五岁的慕辰很冷淡地看着暴怒的杨丽，“洗内裤用内衣盆，洗袜子用洗脚盆，我三岁就会自己洗了，一次也没有弄错盆子。”
杨丽......“你爸就这么教你说话的！你就是这么跟你妈说话的？！”
慕辰看到杨丽站起身气势汹汹地向他走来，不由往后退了一步，成年人的身形给了他很大的压迫，他还是有点害怕的。
但在这个家里他从来没有挨过打骂。即使偶尔顽劣，慕文也都会好声好气地和他讲道理，爸爸和爷爷甚至都没有和他高声说过话，加上他本身的早学和懂事，老师和认识的大人对他只有夸奖从来也没有指责。
所以在慕辰心里，他认为一切事情都可以好好说，也都是可以说清楚的。
而冲到孩子面前的杨丽虽然很生气，好在还没忘记这是她回家的第二天。孩子和她不亲近很正常，所以只是站在慕辰面前反复强调指责慕辰的无礼并没动手。
正在混乱中慕文回家了。一开门就看见杨丽用手指着慕辰大声斥责，而慕辰像是受到惊吓般半仰着头死盯着杨丽，小小的身体有着些微的瑟缩。
听到开门声慕辰一下子转过头，看到是爸爸立刻扑了过去，眼里蓄了半天的泪水也一下子滚落下来。
慕文是最受不了慕辰委屈的，尤其是慕辰从小就乖得不像个孩子。他心疼孩子几个月没了妈，会惯着孩子，孩子却从不会惯着自己，一直以来无论学习还是生活都很自立，也很少会哭，即使常被老师夸奖也没有小朋友和他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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