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完全可以用更温和的方式,但他不清楚姜甜是个怎样的人。
装聋作哑、不否认就代表不拒绝——他不是没见过,况且姜甜的行为确实让他不太高兴。
他不高兴了,也没必要考虑别人的心情。
俞定脾气其实算不上很好,但因为没什么东西能达到他心中“重要”这一程度,所以也很少能惹急他,陈杰还够不上这个标准。
他朝嘴里递了两片薯片,完全咽下去后才说:“和你有关系吗?”
语气平淡,懒懒散散的靠在翘起二郎腿,陈杰看了就不太爽:“和我是没关系,但姜甜是个女生,你这样当场给她难堪她会怎么想。”
烦。
真烦。
俞定甚至想不然打一顿就好了,然而这个想法只在他脑子里跑了一圈又被立刻清除掉。
他深吸了口气,建议道:“不然你去找找她?应该还没走远吧。”
“看来你也不是真傻啊。”陈杰冷笑。
“我......”
“说了酒精过敏,你这样也没什么意思吧。”
俞定刚开了个头,身旁一直静坐的人忽然截断了他的话,就像刚才挤进来强行给他找借口一样,程白坚持着前面的说法。
行吧,既然程白都给他铺好了台阶,那他也不能浪费,他顺着说:“是,酒精过敏。”
陈杰还是冷笑:“你当骗三岁小孩呢,喝杯酒是会死还是怎么。”
“嗯,会死。”俞定接话接的顺口,一脸诚恳。
陈杰:“......”
他忽地嗤笑一声,看向俞定手中的薯片和面前的可乐,点点头:“行,那你就抱着你的可乐好好喝吧。”
说完便推开包厢的房门左转,走廊上皓白的灯光越过半敞开的大门进来,瞬间增加了屋内的亮度。
陈杰在这群人中算是挺有领导地位的,被这件事扫了兴,他一走,挺多人也待不下去了,接二连三的跟着走了。
热闹的空间霎时冷却下来,俞定抬脚踢了踢程白的:“走了。”
长时间的黑暗让俞定出来时忍不住眯了眯眼,说:“你要回家吗?”
“不回家,”程白说,“这才几点。”
两人站在街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程白咳了声,转而望向川流不息的街道:“现在干嘛去?”
俞定也感觉互相盯着对方看的动作有点傻,跟着程白一起漫无目的地随意找了个视线集中点,提议道:“不然去吃点东西?我刚才没怎么吃好。”
虽然还没到饭点,但吃东西这种事并不完全根据时间来定。
程白刚才其实也没怎么动桌上那堆零食,他稍加思索,便问:“烤鱼?”
俞定刚想说好,却忽地想到什么事,及时将话收了回去,转而说:“天天吃也会腻,换个别的,日料怎么样?”
两个人最终还是没有去吃日料,程白选了火锅。
火锅尽管也是俞定的心头好,但和程白一起就不太好了,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换家店,又想起火锅也有清汤锅底,虽然没什么味道就是了。
四点多火锅店人也不少,二人拿号排队等了一会儿,上桌之后又等了四十多分钟,等到真正开吃也将近六点了。
俞定从自己右手边红得发亮的方形锅中捞起几片肉,趁热吃了几口才似闲聊一般主动说起刚才的事:“你怎么不问问我是不是真的酒精过敏不能喝酒啊?”
程白也从自己右手边锅中夹起一片青菜,在俞定看来,清汤寡水的连菜叶的纹路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吃火锅吃到这份上也没谁了,有辱火锅的名誉。
程白略略掀起眼皮,很捧场的问:“哦,那我想问问,你是真的不能喝酒?”
虽然很配合的接了俞定的话,但声音硬邦邦的,一听就非常不走心,不过俞定也不在意,他很给面子的回道:“假的。”
仿佛意料之中,但也的确有点意外。
随便编个话作为借口推辞确实像俞定能干出来的事,但也不是没有酒精过敏的人,严重到上一秒还在喝,下一秒就能进医院的程度。
而且这个理由还是程白找出来给他搪塞别人的,因为之前都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此刻听见俞定亲口承认,泛上心头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有点想笑,其次是以后不要轻易相信这人的话,十句里面保不准一半都是假的。
程白也不打算多问,也没什么好问的,但俞定却自顾自地说起来:“其实我也不是不能喝,只不过每次聚会总有人喜欢灌酒,次数多了也烦。”
俞定专心致志吃着右手边的菜,他和程白的分工很平均,一人一半,不会发生抢菜的事情,这样一想,俞定觉得他和程白以后吃饭至少不会在这方面出现矛盾。
程白点点头,依旧吃着淡的跟白开水一样的火锅,说:“那姜甜那边呢,还有陈杰。”还有其他人,程白没继续说,今天闹这么一出,大家心里肯定都不愉快,对俞定或多或少也会有意见。
“关我屁事,”俞定耸肩无所谓道,“她敢这么做就要想好可能面对什么后果。”
从某些方面来说,俞定挺冷漠的——和自己不相干的事一概不理,从今天来看,对于女生也不算客气,也许是踩到了他的底线,那就没必要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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