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雨石轻轻吹了下最深的那道,血还没干透。“那他还挺牛逼,他儿子也挺有意思,说话一套套的……可他那个对象吧……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师兄你觉出来没有?他有点儿……脑子慢吧?”
杨兴嗯了一下,没有多说。他也早感觉出来了,但只有一点点,不太影响正常生活。
“那老板真牛逼……”这一句是纪雨石的真心赞服,那样的爱人,大多数人都接不住,不敢接。他看了看杨兴,就有些想比较的心思。
“师兄你也牛逼,为了我,还得挨一顿打……你说如果我是个弱智,你还要小石头吗?”说完亮晶晶地看着他,小孩子一样等答案。
一定会的吧,他特别肯定。
杨兴仔细考虑了半分钟,俩人都没说话,出奇安静。明明只是一个假设,可既然小石头问了,杨兴就不想敷衍他。
“这个真不好说……诶我艹,你急什么啊。”突然肚子上挨一拳,他赶紧摁住愤怒的小石头解释,“你听师兄把话说完,听话。”
纪雨石气晕了。“你说!说不好小爷跟你没完!”
“我没说不要你啊。”杨兴真是不太会哄人,什么都考虑实际,“说实话,如果认识你的时候你就那样了,我不一定敢。因为这种情况太特殊了,师兄这个年纪没到人家的牛逼程度呢,根基也没扎那么稳,再喜欢都不一定敢和你订终身。但如果是现在,你突然傻了,痴呆了,变成小傻逼了,师兄绝对不会不管,送外卖养着你。”
“滚,谁特么和你订终身啊。”纪雨石美了,继续给师兄上药。俩人像一对穷途末路的小鸳鸯。
唐双今天没有夜班,不到凌晨开始收尾。
“又要走了?”工友笑笑地揽他一把,“我说你最近请的假也太多了吧,那次来的真是男朋友?”
“哎呀真不是的。”唐双在手背上点护手霜,“真不是的……”
“真不是他天天来接你?偷偷谈对象也不告诉我们……”工友们都对唐双很照顾,因为他最小。正说着,郎桥的门被一个穿西服的男人推开。“看,又来了,还不是男朋友?”
唐双一把藏好周成弼送的护手霜,搡了工友一把。“真不是的,你们不要闹我了。”
“收拾好了?”周成弼看见他藏东西了,不知道藏什么,怪神秘的。
唐双飘飘地溜过来问:“快好了,周先生急着走吗?”
周成弼刚坐下,正好歇一歇。吧台里的酒保年龄都不大,见着他还会叫声周哥,就唐双这个倔脾气,一口一个周先生。“不着急啊,你慢慢收拾。”
“那要是不着急,我准备了虾仁炒饭,你饿不饿?”已经到午夜场,唐双记得周成弼有个喝酒不吃饭的习惯。据说是为了保持身材,酒精热量高,所以他空腹。
“虾仁炒饭?”周成弼没想到还有宵夜吃,过年应酬多得推不开,确实也饿,“行啊!”
小双的手艺没得挑,周成弼记仇,上回的虾仁满打满算全给纪雨石了,自己盘子里就几颗米似的。这回纪雨石不在,自己总能吃顿踏实饭了。
唐双呲溜儿一下跑到后面去起小灶。虾仁早准备好的,都在冰水里泡着。他一边做,一边被工友笑,做完这顿已经待不下去了,唐双干脆找了个打包盒,带回家吃。
“周先生你等我一下,马上就来。”唐双去换工服,十分钟出来时手里多了两个快餐盒。
“怎么脸红成这样了?”周成弼拿手背贴他一下。
唐双不说是被工友笑话的。“酒吧里面太热,我换衣服好热的。”
“这样啊……”周成弼不再多问,上了车先开吃。很沉的一个快餐盒,还是热的,打开满满当当,最上面铺满整整一层的虾仁,微透明,每个都是小剪刀开成对半,方便入味。
唐双假装拉安全带系,根本不敢看他。怕自己的心意太明显了,可是又怕他看不出来。
周成弼怎么会看不出来,边吃边冒泡,眯着眼睛看旁边。中间好像隔着一道门,门还没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不作声好久,唐双假若无意地问起来:“好吃不好吃啊?今天不小心做多了,还有一盒你带回去,明早热一热可以吃的。”
“都快吃没了你才问。”周成弼狼吞虎咽,就是一直看他。也不知道是南方孩子的缘故还是老晒不到太阳,小奶猫的脸有种奶白色。顺着再往下看,看到膝盖,他突然想到下周二还有一次理疗。
就这个膝盖啊,得好好休息休息。
“你干这行这么久了,想没想过换个工作啊?”周成弼擦擦嘴,饱了。
“我就干这一行啊,学花式调酒很贵的,当年光学费就好几万。”唐双垂着脸说,确实他不会干别的,“而且这行挣得多,挺好。”
“挺好?哪儿好啊?”周成弼忍不住了,“要不你做鸡来吧?”
“啊?”唐双立刻红了脸。周成弼这才觉出话说得有歧义:“呸呸呸,你别误解啊,我是说你帮我干吧,炸鸡店缺一个小店长,大兴那孙子借花献佛,把纪雨石放店里跟放了个定时炸.弹似的,我也不放心。你去吧,我特放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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