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校的美女确实不少,到处都是一步裙和大长腿,发型更加时尚,直发挑染玉米须,变换出了千百个造型。
张一叶挎着球包,后悔自己知道得太晚,没法换学校。
路荣行锁好琴房,出来看他一副花痴样,也不问他去不去自己的学校了,跟他说了一声就回寝室放东西去了。
张一叶欣赏到11点半,被折回来的路荣行拖出去吃午饭,吃完赶回一中了,走前张一叶说他周六再来,路荣行敷衍地点了点头,往他手里拍了1个硬币。
下午2点,城南正式开始上课。
路荣行慢慢和寝室的人混熟了,大家得知他在对面的学校练琴,纷纷要求看他表演。
演是不会演的,路荣行花了点钱,用吃的把室友们的嘴给堵上了。他运气还行,寝室里没有特别计较的人,大家各有优缺点,总体来说相处还算和谐。
午饭、晚饭期间,他照样会碰到刘谙,两人接着互不搭理。
在琴室那扇开得比较高的窗户背后,那位对弹琴的“姑娘”没有意思的观众刘白又无心地路过了两次,对练琴的人给予了一个刻苦的评价。
周四天气突然转阴,浓厚的乌云压在低空上,气压低得让心肺功能不好的人感到不适。
午饭前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砸得地面上的溅水弹起半尺高,校外的行人很少,这使得撑着伞的路荣行一出学校的大门,轻易就看见了站在雨里的关捷。
他穿着一中的校服,倒是打着伞,就是没什么屁用,小腿以下的裤子都湿透了,成片地贴在腿上。
路荣行突然就有种很强地预感,关捷的姥姥怕是过世了,因为他上午在教室里听到敲锣打鼓的动静了。
第56章
要不是矮了一点, 关捷那站姿还挺酷的。
他打的是一把老式的黑伞,伞柄搭在肩上,没有用手扶, 那个勾被他压在小臂上, 和肩上的反向力形成了平衡,然后他将空出来的这只手也一并塞进了外套口袋里。
路荣行走得近了, 隔着重重雨幕,看见他的伞勾下挂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块白色的孝布,用来绑在手臂上表明死者家属身份的那种。
这下直接坐实了, 他家里就是有人过世了,不过关捷的表现很正常,脸上没什么大悲大恸, 看见路荣行还笑着对他招了下手。
看来他还处在他自己所定义的那种“冷漠”的状态里。
不过路荣行停在他面前, 还是有点担心和同情:“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就你一个人吗?”
“我妈让我来给姥姥送灵,殡仪馆那边还没弄完,还得等2小时,”关捷说着往学校左边的十字路口那儿瞟了一眼,“我姨夫就把丧乐班子拉回市里吃饭来了,就在那儿一拐弯,我看离你的学校近,就说过来看看, 能不能碰到你。”
放在平时,路荣行会说看屁, 这么大的雨,待在室内才是人间正道。
不过关捷今天情况特殊,路荣行不想说他,也不好问他来“碰”自己的初衷是什么,只顺毛撸道:“我们这么有缘分肯定能了,对了,你吃饭了吗?”
关捷看着空荡荡的人行道,虽然高度怀疑那个缘分的可信度,不过没有反驳,只答了后半句:“刚在饭馆里吃过了,你现在是要去练琴还是吃饭?”
“练琴,”路荣行朝路上偏了下头,“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关捷对艺校一无所知,他看城南大门紧闭,还以为所有的高中都是这种封闭模式,闻言有点诧异:“我也可以进去吗?”
能进当然好了,他不想跟那些不太熟的亲戚和压根不认识的班子师傅们待在一起。
这些人喝酒喝得兴高采烈,抽烟抽到烟熏火燎,好像完全忘了不久前才将一个老人拉进了火葬场。加上他们聊着大人的话题,关捷插不上话,觉得干坐在哪里有点傻,所以他才来找路荣行。
“可以啊,艺校的管理跟普高不一样,那边可以自由进出,”路荣行科普完了想起正事,问他,“你们下午怎么安排的?你大概几点钟走,什么时候回去?”
关捷只是个听指挥的小兵,稀里糊涂地说:“我姨夫让我一点半之前回餐馆去,几点钟往回走不清楚,得看殡仪馆的时间。”
路荣行琢磨着即使殡仪馆不用等,那路上也还有好几个小时,可他的裤子已经湿的没法看了,路荣行想了想说:“那不知道要到几点了,一会儿走的时候我拿条裤子给你,等啊坐车都舒服一点。”
关捷有点感动,走起路来伞尖和他的磕磕碰碰:“算了,你的午休本来就紧巴巴的,别跑了,你跑那两趟的时间里我裤子自己都烘干了。”
路荣行斜眼看了他一下,无法苟同地说:“用什么烘,肉吗?”
关捷知道他下一句8成是打击自己只有骨头,连忙偷换概念:“不啊,用体温。”
路荣行看他还有心思扯淡,没再接话,只是抬脚上了琴室那栋楼的台阶,在走廊上把伞收了,探到屋檐下去滴水。
走廊只有一个伞面那么宽,关捷落后他一步,一脚踩上去,鞋子里都是“叽叽”的水声。
从他感觉到袜子湿的那一刻开始,关捷就放弃了治疗,哪里水深他就踩哪里,将板鞋当成雨靴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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