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论一千万分的不耐烦:“啰嗦!”
“而且小组也是要四人一组的吧,到时候老师那里不好交代,你就当能者多劳,把废物学长给带着呗。”吕冀安带着不怕死的精神勇敢劝谏,希望大王真的三思。
卫论别说三思,三千万思都思过了,现在是后行的阶段。有些人履历漂亮,其实都是抱大腿抱来的,卫论原本不想带陌生人做项目,但是小组里另外一个人执意要带,也就同意了。组队完毕之后学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叫不出声,不叫不干活,干活就叫苦叫累,苦得怨声载道,卫论不仅受不了,还十分想要套麻袋一顿爆锤。
卫论简短有力:“多说掌嘴。”
吕冀安双手举起在武力面前乖乖投降:“行行行,你自己心里有数,微臣告退。”
他遂又回去设计他新版青龙偃月刀的花纹样式。
二床林三思正在熨他的大褂,插了句嘴:“建工你就是瞎操心,卫论人要你操心吗。”
吕冀安摇头晃脑:“好好好。”
三床林后行突然说道:“喔对了建工,想起来一个事儿,阳台上都是你做的刀你能不能收一收,我的鞋子没地方放了。”
吕冀安嗓音憋在喉咙里炸成一团毛刺:“怎么都针对我啦!?”
阳台上摆满了长方体的塑料盒子,像个乱葬岗,里面全是吕冀安做完的没做完的做到一半不想做的刀具。
什么童子切安纲,蜘蛛切,菊一文字则宗,又是湛卢又是纯钧,有的上面贴了便利贴写着颜色和特征,有的上半截是打磨过的刀刃下半截还是粗木头,十足潦草。
吕冀安擅长喜新厌旧和挖坑不填,看到什么资料书喜欢的不得了就制定个计划要做,往往到了一半又看见了心仪刀具,就提裤子不认人地转头狂奔。
同一时间的排练教室,六班已经完成了第八十一次练习。
鸡哥体恤民情买了五六板AD钙奶分着喝,女生们起哄要伯鱼吹个别的听听,伯鱼吹了《英雄谁属》开头唢呐伴奏的一段,有些人看过《太极宗师》,纷纷欢呼跟着后面歪歪斜斜缺字短音地唱片头曲。
这是最后一遍排练了,明天毕业晚会就要开始。
对毕业伯鱼没什么概念,他没有认识的人,充其量也只是完成任务而已。这几天鸡哥倒是鸡言鸡语,不知道念叨什么,和学长们出去约酒到半夜,对着天空大喊康德呜呜呜我爱你,没有什么神迹出现,倒是听见了一声凄厉的猫叫。
伯鱼一曲终了,把唢呐放回包里表示要休息一会,他腮帮子还有些疼。
这是用气方面的问题,伯鱼知道自己吹唢呐其实不应该鼓着大腮帮子像个小蛤蟆,这和他在百度上自学到的方法不太对,但是时间一长他就容易闷着肺憋着气铆足了劲吹,脸颊上的绒毛全部起立,他像个愤怒的水蜜桃,皮肤上爬满了细细的弯曲血管红线。
团支书立刻给了伯鱼一只AD钙奶。
伯鱼道谢,自己找个凳子坐下喝奶,他身边的女孩子们早就三五成群坐在一起刷微博聊天,鸡哥一个人来回踱步和微信好友情真意切地发语音。
鼻尖满是空调冰冷的碎冰般的工业气息,极其没有人情味,吹得伯鱼脸际痒痒的。
他突然想起昨晚他去等卫论打球结束,卫论要走的时候体院的那几个男生留他,卫论头也不回,潇洒地挥挥手就离开他们走向了自己。
他在球场边坐着像个傻子痴痴呆呆看卫论打球,人真的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有种反应不及的茫然。
卫论跟他大眼瞪小眼了三秒钟,伯鱼腾地站起来。
卫论从包里拿出运动饮料给他,伯鱼没见过这个牌子,虽然是运动饮料,但是做得很不运动。繁复的花纹和明亮的涂装,像个艺术品而远多过运动饮料的头衔。
他和卫论每天都晚上发微信说晚安,亲近了不止一点点。
买西瓜的时候伯鱼在里面认真地敲打瓜皮勾`引西瓜仙子,卫论就站在门口等他,一脸不耐烦,却一声不吭。
伯鱼觉得卫论是个温柔的人。
他兜里的手机嗡嗡响,伯鱼掏出来看看。
小螺号瞎吹啊吹啊我的骄傲放纵。消息99+,有人在@他。
大山深处的琵琶精:@伯鱼,伯酱明天我们组团看你演出唷。
下面盖起一堆意义不明的图片和组队消息。
民乐团是一群懒人,一个胸怀大志却懒惰的社长,带着一群不愿意干事的社员,没一个人愿意上去表演节目的。民乐团人员稀少,三个二胡两个琵琶一个中阮两个古筝一个打鼓一个吹笙一个吹箫的加上伯鱼也是十一位所谓坚强不屈的文化传承者。
一个群里加上观光团亲友团还有什么后勤也就二十号人,竟然每天都能刷出来几百条消息,可谓情比金坚团结友爱。
伯鱼想到明天他们会来看演出,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
那边鸡哥大叫:“同学们!!灯光over啦!我们去场子里排练一遍!”
他们是教室和场地来回蹿,哪边有问题就到另外一边去继续练习。
“靠。”团支书愤愤,“大一的没有人权啊。”
最后一遍彩排走得费时费力,伯鱼找了卫论一圈,并没有看到他的人影。但他也无暇多管别人的事,他们像一群笨手笨脚的鸭子在工作人员和学长学姐的吼叫声中匆忙赶场,伯鱼唢呐刚刚举起来那边学长手一挥:“行了下去!”
52书库推荐浏览: 承德皂毛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