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宗贤这个二百五,不仅没有滚远,反而凑到警局来找存在感。
我特么真想一枪毙了他。
带着满腔的怒火,我又去军区找那四个营长打了一架,再回到警局的时候,竟发现宗贤还在。
他坐在大门前的台阶上,见我下车,立刻站了起来。
“小影……”
我扫了一眼他脸上那细密的血痕,平静下来的心又被熊熊的怒火包围。
但是我知道和他发火是没有用的,如果有用,他也不会被我甩了一脸血之后仍选择在这里等我。
我只好无视他,径直走进了局里,然后吩咐两个警员把宗贤赶走。
宗贤被人架了出去,我透过玻璃门看到宗贤站在对面的马路旁,痴痴地望着这边。
滚吧滚吧,别在那看了,我们谁也回不去了!
我揉一揉疼得发胀的太阳穴,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关上了门。
为了防止宗贤再到警局找存在感,我请了几天假,带着我儿子去了海南,去了埋葬他亲生父母的地方。
大概是由于我满足了他的愿望,亲自陪着他出了一趟远门,小家伙一路都兴致勃勃,一双闪亮的眼睛盯着我看个不停。
我好笑地捏捏他的脸,问他为什么总盯着我看。
小家伙满脸崇敬地对我说:“爸爸好帅,比幼儿园的小朋友们的爸爸都帅,他们都很羡慕我呢。”
我皱了皱眉,担心起小家伙的教育来,真怕他以后被色相迷惑,和宗天耀一样长歪了。
正在我琢磨怎么纠正他的三观的时候,他忽然忧郁起来,钻到我的怀里轻声说道:“如果爸爸多陪陪天羽就更好了。”
我揉揉他的小脑瓜,那些大道理又被我生生咽回了肚里。
我带着他去给他的父母扫了墓,让他在他父母的坟前磕了三个头。
小家伙很听话,不过他并没有问为什么,大概在他的意识里,只要我不冷落他,我让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磕完头,小家伙就在墓碑间开心地摘花追蝴蝶,完全不知道他的至亲就埋葬在他的脚下。
我站在赵青云的墓碑前,望着小家伙快乐的身影,忍不住叹息一声,或许无知才是最大的幸福。
我们在海南滞留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才又返回南阳。
我以为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宗贤会消停一点,没想到我一回家,我父母就告诉我宗贤天天来这里,每次都送一大束玫瑰花,见我不在,放下花就走了。
“都放到你房间里了,你看怎么处理吧。”我母亲一边洗菜,一边说。
我拉着我儿子的手快速上了楼,打开房间的门一看,顿时就愣了。
地上、床上、写字台上、沙发上,甚至窗台上都厚厚地铺了一层花瓣,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玫瑰花的香气。
距离门不远的地面上,放着一张白卡纸,纸上写着几行字,我捡起来一看,是席慕蓉的诗《一棵开花的树》: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
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
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於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那是我凋零的心
我望着满屋子的花瓣,想到那天我甩在宗贤脸上的玫瑰花,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个傻瓜!
我呆立了片刻,关上门下了楼。
我决定和宗贤说清楚。
不过,在和宗贤说清楚之前,我得先到局里看一看那几个案子的进展。
中午吃完饭,我开车去了局里。局里除了几个外出查案的警员,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他们见我回来,都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齐刷刷地看着我。
“怎么?见鬼了?”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
他们见我似乎要发火,都吓得一缩脖子,慌忙低下头,专注地忙起自己的工作来。
我收回自己的目光,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有一个胆大的女警员却突然站起来,拉住了我的袖子,悄悄指了指我的办公室:
“长官,那谁,又来了,赶都赶不走,长官您,您悠着点,千万别闹出人命。”
我看了看那女警员,又看了看办公室的门,收回自己的衣袖,推开了门。
宗贤正坐在我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望着手里的玫瑰花出神。
我抽了抽嘴角,“嘭”地一声把门关上。
宗贤吓了一跳,猛地看了过来,见来人是我,他立刻面露喜色,放下花迎了上来。
“小影你回来了”
我避开他的手,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冷冰冰地问道:“你是来报案的,还是来自首的?”
宗贤愣了愣:“小影,我是来找你回家的。”
“那你可以滚了,我没有什么好跟你说的。”
“小影!”宗贤终于再也淡定不起来了,他双手箍住我的肩膀,紧紧盯着我的眼睛,“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那三个词?晏轻瑶不会再来找我们麻烦了,你为什么不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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