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春风吹酒醒_十月岚【完结】(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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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你不会骗我,所以你的一颗真心,轻而易举就叫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看你看得那么清楚,那你看我呢?

  冬寻脸别到一边,没有说话。

  亮黑的钢琴就这么摆在了客厅,等工人走了,冬寻坐在沙发上盯着钢琴看,没什么表情一点都不像是收到礼物的那个人。

  向北倒是自然很多,他坐在琴凳上,手掌轻轻抚过那黑白的琴键,问冬寻:“你的学生里有成人吗?”

  冬寻不答话,他感觉胸口有闷气,向北不再和他吵架反而让他的情绪无处发泄。

  向北没得到答案,问了下一个问题:“我现在学钢琴,晚吗?”

  “古典是不是很难?”

  “我大概学多久能够弹得像你一样?”

  向北坐在琴凳上问了十分钟的问题,冬寻惊讶于他的耐心,起身走到他身后,说:“向北,你真的想学钢琴?”

  “想啊,”向北点头,“你教我就学。”

  “我要是不教,你就不学?”冬寻问。

  向北转了个身抬起手去握住他两个手腕,说:“你不会不教的。”

  冬寻叹了口气,打心底里看不起自己在向北面前的毫无原则,他甩开向北的手也坐到琴凳上,手搭在琴键上动动手指,弹出流畅的旋律。

  “你工作那么忙,有时间学?”

  向北笑说:“你看这几天我忙么?”

  冬寻余光瞥他一眼,道:“那就学吧。”

  “每天几节课?”向北又问。

  冬寻觉得有点好笑,每天一节课都得是自己上完课回家他也下班了才能挤出来的时间,听他这语气,是要让自己全职教他?

  冬寻于是摇摇头:“每天能有一节都够了,其实每周三节左右就行。”

  向北手肘撑在钢琴上看冬寻,嘴角还挂着笑,说:“冬寻老师,我们这种关系都不能加课吗?”

  “我没时间,课排满了。”

  冬寻断了他的念头,起身就要回楼上房间。

  “教我,我给学费。”向北又伸手去拉他,“你在那里上课的课时费我照出。”

  “你别闹了,最多每天一节课。我去睡觉了。”

  冬寻挥开他的手上了楼。

  向北坐在钢琴面前发了会儿呆,才关了灯回房间。

  此后的小半月,向北每天都以各种理由送冬寻去上课,偶尔几天理由都懒得想,反正冬寻已经知道这人就是每天都要去接自己上下课。

  赵司文也是每个周末都按时来,有时候是下午,有时候是晚上,每次来不仅冬寻在,向北也都在。他们在书房上课,向北就在客厅办公,或者在客厅看电视。

  赵司文比冬寻小一岁,家里条件应该也还不错,冬寻看他手里那只很有质感的黑色钢笔,突然想起向蕊送自己的礼物。

  他歉意地打断赵司文,跑回房间拿了钢笔又下来。

  向北看他上去又下来,问他:“怎么了?”

  “拿东西。”冬寻匆匆交代之后又回到书房。

  向北往后靠着朝书房看。

  赵司文背对他,冬寻面对着他,手里拿着两支钢笔在灯光下对比,而后说:“噫?这两只笔好像是一样的,只是你这个是新款,我这个是之前的那一款。”

  “真是太巧了,这是你自己买的?”赵司文也把两支钢笔拿去看,冬寻随即摇摇头。

  向北合上手里的书,走到书房门口靠在门框上:“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只是聊钢笔而已,哪里开心了?冬寻知道他毛病又犯了,把向蕊送的钢笔从赵司文手里拿过来,收回精致的盒子里。

  赵司文全然不知身后这人此时在想什么,实打实地说:“没说什么向先生,只是我这支钢笔和冬寻的一样,感觉很巧而已。”

  冬寻暗叹一口气,没说话。

  上完课赵司文走后,向北果然坐在沙发上问冬寻:“钢笔是谁送你的?”

  他语气不怎么好,冬寻听了非常不舒服,并不打算理他,径直就朝楼上走。向北站起来又问了一遍:“我只是想知道,是谁送了你那只钢笔,很难回答?”

  冬寻真的生气,但他又跟自己说没必要生这种气,向北就是这样的人,这样霸道自私,偏执不可理喻。

  他现在不想和向北吵架,关门之前冷冷道:“妈送的,生日的时候。”

  其实冬寻之所以不想回忆这只钢笔的由来又十分珍惜它,全是因为得到它的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十八岁生日,他和向蕊等得菜都凉了,向北却在外面喝多了酒不敢回家。他给冬寻打了个电话,向蕊正好在旁边,气得抢了手机就要骂人。

  冬寻拦下来,淡淡地说,妈,我去接他,没事,生日嘛年年都有的。

  向蕊却说,冬寻,这是你十八岁生日,不一样的,向北真是太不懂事了。

  他心想其实无所谓向北懂不懂事,只不过他的成人礼向北缺席了,他感觉可惜——他也不知道向北觉不觉得可惜,吹蜡烛的时候有点难过。

  所有向蕊送给冬寻的礼物向北都清楚,这只钢笔他从来没见过。他正想追上去问,冬寻冷漠地看着他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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