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有空吧,我现在在公司里学着做事。”陆卓年回忆起两人肆意狂欢的过往,也不由唏嘘一番,到底命运弄人,老天不可能给谁一辈子绝对的自由。
卫凌风也回过味来,知道陆卓华去世了,陆家现在就陆卓年这么一根独苗,哪里还会允许他像以前那么疯玩。那段时间他跟人打架,腿都被人打断了,被拘在国外接受教育,只是听说了这么一件事,连葬礼都没去参加。
“没劲。”卫凌风瘪瘪嘴,偶遇陆卓年的雀跃一下子落下去,堪称郁闷。但他也只能这么干巴巴地说一句,而不敢多说什么,怕戳到陆卓年的伤疤。
导购提着包装好的鞋子来,陆卓年便说:“行吧,以后再聚。”他说话时看了祁聿一眼,祁聿便知道,假若自己不在,这两人怕是就要当场找个“好地方”聚一聚了。
“那你有空一定要找我啊!只要你打电话来,我随时都能陪你!”卫凌风紧着说完这句话,便只能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陆卓年走远,心里一阵怅惘。至于跟在陆卓年身旁的祁聿,则完全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等走远了,陆卓年跟祁聿说:“他就是个孩子性子,你不要在意。”
“不,没有,怎么会呢。”祁聿微笑道,似乎怕陆卓年感受不到他的真诚,还特地去看着陆卓年的眼睛说,“他这样挺好的。”
陆卓年不一定相信祁聿的话,但这就够了。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探讨真心是一件太过消耗精力的事情,互相给个台阶,面子上圆得过去,就算解决绝大部分的问题了。
祁聿等着陆卓年的反应,但陆卓年没有反应,他说:“还有没有要买的?回去吗?”
“好的。”祁聿回答。
第十章 上
从陆卓华去世后,陆卓年就结束了他游手好闲的生活,低调进入公司,开始在各个部门轮岗。一年多以来,他每个月拿着跟普通员工一样的工资,不停地适应不同的工作岗位,还要接受额外的学习培训,简直苦不堪言。直到跟祁聿订婚那会儿,才开始转入管理岗位,有了一间小小的办公室,好歹走在公司里能被人称一声“陆经理”,而不是谁见着他都“小陆”“小陆”地喊。
即使陆展霆和陆卓年都认为这已经十分低调了,但掩盖不了陆卓年自小养出来的风流气韵。同一层楼的年轻小哥,都是穿西装上班,别人或着瘦了,或者胖了,或者衣服皱了,或者皮鞋沾灰了,或者哪天脸没洗干净沾着眼屎了,或者好几天眼镜没擦油光泛亮了,总之都是生活里打滚的年轻人,谁还没点不拘小节的时候。相比之下,陆卓年就活得太精致了,毕竟他自小出入的场所、交往的人群对外形管理都是有一定要求的。他在进公司之前就办了附近一个健身房的年卡,有专门的健身教练负责给他制定健身计划,虽然不好再穿大牌,但大部分西装都是专门找工作室私人订制的,保证把他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段线条都衬得恰到好处。同一套衣服,他绝不会连穿两天,更别提皮鞋了。他一个人在外头住,从来都是请专人打理衣帽间,从洗烫衣物到手表抛光,一样也不需要他亲自来操心。
虽说是一样的工资,但陆卓年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又不指望靠这点工资存钱结婚买车买房什么的,自然过得不一样。而这种不一样并不那么容易被常人所察觉,即使被人发现,也只会认为他是个爱干净、讲究生活品质的小伙子。更别提他时时不忘施展自己的绅士风度,简直是新时代暖男的楷模。
这样的“小陆”,如今又成了“陆经理”了,明里暗里关注他的人就更多了。这种关注陆卓年不是不知道,甚至有好几个女同事向他表达暧昧,他也都巧妙地维持了彼此的距离。但要说一点儿影响没有,那是不可能的,至少陆卓年自认为自己已经比绝大多数的同龄人都要讲究得多了——在跟祁聿同居之后,他对此产生了怀疑。
但也正因为这种无形的关注,陆卓年还在适应跟祁聿的同居生活时,公司里已经开始盛传行政部的小陆经理居然有对象了。
起因是陆卓年的朋友圈。
自从陆卓年正式搬进了两人的婚房,每天早晨都能吃到祁聿做的早餐。祁聿因为学校里有课,所以起得比较早,做早餐的时候,自然会帮陆卓年也做一份。一般等陆卓年起床,祁聿差不多正好吃完早餐准备出门,留下来的早餐还是温热的,刚好入口。这里离他公司近,等他吃完了早餐,再捯饬自己一会儿,也赶得及上班。
一天陆卓年随口提到了舒芙蕾松饼,他本意只是感慨一下当年把全部时间都用来吃喝玩乐的岁月,结果第二天早上,餐桌上就出现了祁聿做的松饼。祁聿没放奶油,只在面上淋了少许蜂蜜,再配上一杯水果燕麦酸奶。陆卓年坐到餐桌前顿了顿,接着第一个动作就是把手机拿出来拍照。
这里要提到一点,陆卓年毕业后,进入陆家工作之前,中间这一段时间里,他并不是完全游手好闲的,他有一份不那么正式的工作,就是去各种餐厅、酒店等服务场所,然后拍照写文章,给店家服务评论打分。一开始只是写着好玩儿,后来写出了名气,有杂志和网站找上门来,陆卓年看着感兴趣的挑一挑,于是也算是有自己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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