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咳了一声,看着老太太阴晴不定的脸色,似乎没有被自己感动的迹象,业务不明的彦哲不敢再尝试同一招式,只得掩饰住尴尬,再施缓兵之计,“奶奶,你放莫沫走吧,他对我从来没有那个意思,一直以来都是我喜欢他,想把他留在身边,才闹出那么多事。他喜欢的是女人,就算有一天他喜欢上同性,还有他亲梅竹马的师兄在一旁虎视眈眈,怎么也轮不到我。奶奶你根本就不用把他当做假想敌,他就是一个没心没肺,完全不知道谁是真的对他好的白痴!”
本来彦哲只是想让老太太知道莫沫并不喜欢自己,让她不用那么紧张,他们之间的感情从来不是坚固而不可拆散的,甚至于可能从来就还没有连到一起去。不过,话一说出来彦哲就禁不住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激动!到最后根本就是纯粹的吃醋抱怨了,把一旁的老太太看得眉头一跳一跳的。
爱得拉这会儿也不知作何想法了,按她说,要让死皮赖脸缠着自己宝贝金孙的脏东西沉尸冰洋!彻底断了他肖想自家金孙的无耻妄念!要让他知道,以他拿不出手的身份,以他见不得人的感情,根本就连看都不配看尼菲斯一眼!
高傲的爱得拉老太太从没想过,当这个角色反过来会是怎么样的。
那简直就是,连想想都不可饶恕!
自己高贵的孙子变成了倚门而待临幸的怨妇,而那个脏东西却在男男女女中风流,还备胎丰富!彦哲那一句哀怨十足的‘轮不到我’,让爱得拉再也无法忍住地向自己窝囊的孙子射去了必死光线,恨不得将这丢人的小子塞回他娘的肚子里,改造改造再重新生下来。
爱得拉早知道不纯的血统会阻碍高贵的传承,却没想到自己这个孙子这么不着调!
老太太不禁有点后悔,如果当年不是对安德鲁逼迫的太过,他也不会去做结扎手术,若尼菲斯有一些聪明的兄弟做竞争者,哪会变成现在这副愚不可及的蠢样子!
爱得拉从藤椅上站起来,看到面前的一片狼藉,还有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费雷,皱了皱眉,按动了手中的扇柄,一大堆仆人,立刻从不知名的角落接连而出。
训练有素的仆人们面对混乱的场面,连个惊讶的表情都没有,默然迅速的收拾完场面,换上新的茶点,抬下昏迷的费雷总管,安静离去,最后只留下了另一个随身伺候的中年管家,在茶几后执壶而待。
爱得拉在踱步而回,优雅的执起茶杯,小口抿着她永远钟爱的伯爵红茶,然后开口,对已经等得很焦急的彦哲说,
“尼菲斯,你还年轻,很多事情都不懂。你是我们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你头脑聪明年轻英俊,你有着世人不敢想象的财富,你有着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权势,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王子,没有人会不喜欢你,哪怕是你在意的……那个,人。”
看到爱得拉老太太放软口气,像一个真正和孙子话家常的奶奶那样,不过听到老太太话的内容,彦哲不禁有些错愕。
刚刚老太太还誓死反对他和莫沫,如今却突然转口?
*
爱得拉老太太语气笃定地教育彦哲,“往往越是得不到的,就越容易激起人拥有的欲望。你从小到大过得太顺利,一求百应,所以在遭遇到挫折的时候,在得不到你感兴趣的东西时,你就会觉得那是最好的。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样?你和那人结交的过程,是不是如此?”
彦哲安静下来,听到奶奶的反问,沉默不语。
他和莫沫相遇并不美好,甚至可以说,他会注意到莫沫,确实是因为在莫沫手上吃了大亏,这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明明很蠢的一个人,明明很老实的一个人,明明…还算温柔的一个人,却能让他屡屡败北,他恼怒,他报复,却总像是网中的鱼在做无用的挣扎,然后,他越来越想靠近他,可越靠近,越觉得不够。
见彦哲沉默,老太太又问,“那你再想想,在你成长过程中,那些你曾感兴趣的,努力争取过的,而后到手了的东西,如今都在哪里?”
都被他毁掉了。彦哲死一般的沉默着。
爱得拉语重心长,“尼菲斯,我的孙儿,我了解你,你就像你的父亲,甚至你的爷爷,倔强,执着,占有欲强。越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越是难得到的东西,越是执迷。其实你们执着的并不是那东西本身,而是一个追求和征服的过程。只是你还太年轻,不够通透,而且你没有足够的阅历,这样的你,很容易被一些欲擒故纵的鬼蜮伎俩所迷惑。”
彦哲,“不是……”
“不是什么!?”爱得拉老太太粗暴地打断了彦哲欲出口的辩驳,她越来越相信自己的判断,刚刚的心软顿时一去不返,只心急于早点将孙子拯救出泥潭。
“尼菲斯,你还不懂吗?你如今只是被绊倒在一个完全没有意义的下水沟里,你以为那脏水里藏着珍宝,其实那里只有污秽。你在这里停下脚步,沾染一身臭味,你觉得很骄傲吗?等你为此耽误了过多的时间,等你徒劳耗费却无法得到预想的美好,你会无比的失望,万分的痛恨,我不能看着你做这种傻事!”
“奶奶!”彦哲粗声喝止,看他内心挣扎着欲言又止的样子,爱得拉挑挑眉,稳定下暴躁的情绪,示意彦哲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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