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哲的呼吸深而重,每一次心跳都仿佛压抑了千万吨重力,脑子有点懵,但他总得说点什么,说什么呢?
彦哲听到自己的声音道,“奶奶,你说的对,是我不懂事,太任性。越是得不到就越执着,我只是不甘心。”
他不甘心。
爱得拉老太太满意了,笑着点点头,看向彦哲的眼神充满了暖意,老人家虽然偶尔会对孙子严厉点,但总是会原谅知错能改的小辈。
“这样就对了。任性不要紧,我爱得拉的孙儿自然有任性妄为的权利,但不能任性到迷失了自己。作为家族未来的继承人,你必须足够优秀,就算要玩游戏,也得顾全大局,认清楚自己才是主导者,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我明白。”彦哲低着头,说话的声音总带着压抑。
要顾全大局,要自己做主导者,才能不被人牵着鼻子走,他明白。
爱得拉心情很好,但看到彦哲无精打采的样子又有点不满,她希望她的孙子是神采奕奕的,是骄傲凌人的,而不是现在这样蔫头耷脑的,仿佛被抛弃了。爱得拉知道彦哲此时还是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知道此时不能太逼迫他,于是放缓语气,“艾伦,派人给小少爷的朋友进行全面治疗,务必不要留下一点后遗症。”
艾伦恭敬地回应,“是。”
爱得拉注意着彦哲,当看到自己语毕之时彦哲那明显放松的神情,微微一怒,又对艾伦吩咐,“将菲利普医生叫来。”
彦哲警惕地抬头问,“奶奶,菲利普医生是哪方面的专家?他对莫沫的治疗有什么用?”
爱得拉笑的高贵得体,答非所问,“尼菲斯,你不用担心。奶奶知道你还是有点舍不得,长久的执着不可能一朝消散,我理解。不过很快,你就会知道,有些东西,一旦你得到了他,他就会完全失去他原本的价值。你会看清楚那些欲擒故纵的龌龊手段,也会明白,有些东西,你以为那是美好的,但其实,那只是不值得捡拾的垃圾。”
*
谁在耳边吵?
莫沫神思不属,意识模糊,只觉耳边有什么人在说话。
陌生的声音,却透着异样的亲切,仿佛无论他说什么,都能让人信服。
反反复复的在说一句话,不断的,几乎说了千千万万遍。
莫沫在沉眠中只觉似闻未闻,似懂未懂,但那声音,那话语,却仿佛化成了实体,细细碎碎地钻到脑子里。
莫沫的意识沉浮着,无尽的空间,不见天地,无尽的时间,不知来去,完全体会不到身体上的知觉,只有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占据了他心神的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莫沫仿佛从失重的天空落回地面,逐渐回归的感觉,滋味其实真不怎么好,身上的沉重感像是把地球的重力翻了一倍,耳朵里嗡鸣着,莫沫简直要怀疑是不是有辆蒸汽火车跑错了轨道进了他的脑袋里。
睁开沉重的眼皮,直面而来的光芒并不强烈,但对此时的莫沫来说却刺眼的无法适应。
*
莫沫在佣人的带领下穿过走廊来到花园,当眼中倒映出那熟悉的人影时,莫沫突然觉得心跳快了两拍,脸色顿时通红,好像有什么突然不一样了。
爱得拉和彦哲都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莫沫,尤其是彦哲,在莫沫难得热情的目光中脊背僵直,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
爱得拉见到将目光胶着在自己孙子身上的莫沫,不满地对在莫沫身前等候的佣人质问,“怎么还不进来?”
听到这略带不满的声音,莫沫才回过神来,发现了花园中除了彦哲还有个衣着华贵的老太太。听出老太太语气不太好,莫沫稍微有点紧张,迷蒙的眼睛带着刚刚清醒还未散去的水雾瞅向了彦哲。那目光中的依赖太明显,彦哲的背更显僵直了。
“客人,这边请。”
在爱得拉不善的目光下,莫沫没敢太犹豫,自动自发地走到了彦哲身边,肩并肩站得很近,爱得拉见此,目光越发阴沉,但在看到彦哲僵硬的反应和微皱的眉头,又欣然而笑。
爱得拉老太太不屑与莫沫说话,甚至连目光的接触都极其厌恶,仿佛莫沫是什么脏东西一般,于是她直接对彦哲开口,“彦哲,看看你的朋友吧。如今他健康安全的站在你面前,你已经不需要再担心了。另外,你还想和他说什么,就说吧,我再给你三天时间理清楚你那纷乱幼稚的想法,还有怎么处理他,三天后告诉我你的决定。”
爱得拉站起身,挥挥手,带着一众下人离开,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莫沫一眼。
莫沫疑惑的看看老太太离去的背景,他可听不懂老太太的异国乡音,所以不了解又偷偷瞧瞧身边的显得有些焦躁的彦哲,略显忧郁的眼睛,那一抹醉人的翡翠绿,紧抿着的嘴唇,那一丝惑人的玫瑰红,高眉深目,白皙皮肤,鼻梁直挺,莫沫一直知道彦哲长得好,但从没仔细看过,如今不知怎么,眼神老爱往彦哲身上瞟,瞟来瞟去,莫沫的脸变得通红。
彦哲从昨天奶奶那意有所指的话语中就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如今看到莫沫安然无恙,也不敢完全放松戒备。于是注意到莫沫不同寻常的热情注视,彦哲烦躁了,“你在看什么!?”
莫沫红着脸扭捏地说,“彦哲,我突然发现你长得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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