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机倒转,把和许稔的消息记录翻给他们看。
他昨晚赶到楼下的时候方黎裕已经走了,夜色里只能看见他上车的模糊背影。
而程临初还站在原地,像时间冻结了一般,许稔连叫了好几声才缓过来。
“我有些事……要查,”程临初斟酌了会儿才开口,他瞟了一眼许稔,这才略微奇怪地注意到攀着自己弟弟肩膀的钟麓,默了一会儿还是选择先忽视。
“吓到你了,”他冲许稔抱歉地看了眼,挠了挠头,“当作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吧。”
他踢了脚地上还半燃的烟头,踩灭闪着的萤火般的星光,转身跨上机车离开。
钟麓顺路目送了钟纾回家,回来又安慰了许稔半晌,在一点钟响起的时刻终于上了床。
六小时后又被一阵小心翼翼,带点畏缩像猫爪挠门的敲门声惊醒。
老实说其实钟麓平日里都有起床气这个习惯。
隔壁养的鹦鹉曾经早上六点在他家对门随楼下广场舞的音乐激情高歌,从《荷塘月色》唱到《今夜舞起来》,硬生生逼着钟麓徒手翻空整个杂物间,找到七八岁时买的那把精致小弹弓。
不消一会儿那只生命尽数奉献于歌唱事业的蓝色鹦鹉随“叽——”的一声尖叫,一命呜呼,世界清净。
然后他满意地回了卧室睡到十二点,被对门邻居敲门叫醒,一脸的单纯懵懂无知完全消减了邻居的一丝怀疑。等他吃完早饭在阳台走了两步,不意外发现邻居正怒声教训楼下向他扔过香蕉皮的闹腾小男孩儿。
生活真美好。他惬心地想。
生活真美好,睡得太少他这会儿脑袋有点儿晕晕乎乎,也还是这么想。
尽管他六点就被吵醒,可沙发对面坐的是许稔,因为不得不吵醒了钟麓而愧疚得束手束脚的许稔。
他相当清楚钟麓起床气的毛病,小声跟他解释了几句。看钟麓没什么反对,才把门口的人叫了进来。
“我哥说……想请你帮个忙。”
门口男人好像比他还惨,估计是一晚都没睡,比前晚第一次见面颓唐了些许。冒出的胡茬没刮,黑眼圈也冒了出来,但眼里还是像亮着光,问了钟麓不介意后点燃了手里烟。
“先为昨晚的事情抱歉,打扰到你了,”男人垂着眼,“我知道你跟小许关系好,才知道方……老师,是你的班主任。”
“我想问你的是,能不能,偷偷把我带进学校,跟方老师见一次面?”
“我跟他之间有点误会,通宵问了一晚才搞清楚。”许稔估计也是第一次见程临初那么诚恳的模样,“你们学校管得严,我也怕他校外不肯见我。你们昨天也见了,他脾气好,但碰上我就翻脸。”
钟麓被他一句“跟许稔关系好”甜得更加晕晕沉沉,没听清程临初提出什么请求就点头答应。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最后一句怎么听着语气这么奇怪?
还带了点骄傲似的。
“……行,哥,”钟麓仔细想了想还是答应,对着许稔露齿笑起来,“就是方法有点儿可能不大合念念心意。”
“听清楚没?”钟麓对林宜易和杨栎开口解释,“这是我给程临初想好的方法。等会儿第二节下了课是大课间,反正你们都翘惯了,方老师要去检查,待会儿肯定不在。学校东门可以从外面翻墙过来,从竹林那边走。你们负责把教学楼老师都绕开,我到时候把程哥带到办公室旁的杂物间,那儿人一般都不进去,方便。”
“不是,你这就叫哥了?”林宜易咂摸出点不一样的味道,“就放了个周末,你们进展飞速啊?”
杨栎瞬间也被带偏了,“对啊,你画送出去啦?”
钟麓开始构思《念念》的时候就是在学校画室,他俩还想跟着他一起逃课,美其名曰为想帮钟麓监工。被钟麓以一己之力锁在了画室之外,灰溜溜夹着尾巴跑回教室还被罚站了,实在是记忆犹新。
那几天钟麓几乎完全泡在了画室,用杨栎的话讲简直比准备艺考还要用心。
钟麓不理他们,嘴角却略微勾了勾,“接下来两节都没有方老师的课,你们如果发现他们起冲突了要及时制止,如果没事就随他们去,方老师会有办法的。”
“这么坑老师真的好吗,”林宜易捂着不存在的良心,“话说你呢?你干嘛?”
“我还用问?”钟麓更是一脸莫名其妙,“我和许稔走啊。”
林宜易:“……”
杨栎:“……”
“滚!”两人异口同声。
“就是这样,懂了吗哥?”钟麓耐心讲解了一遍,“你一翻过去就有人那边接你,”东门的墙并不高,因为翻过去是片围了半个校园的青竹林,所以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阻挡物。
钟麓抬手捡起块儿地上捡的小石头,毫不犹豫往墙那边扔去。
“哎!”石头好巧不巧就砸林宜易头上了,委屈得砸墙投诉。
“然后跟着他走,有人会帮你绕开老师,”钟麓压低点儿声,“你到时候躲在办公室旁边的杂物间,那儿一般没人进。方老师检查完做操会比较早上来,趁没人把他拉进去。房间……隔音其实挺好的,窗户也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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