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麓那句化用木心的“你再不来,我要下雪了。”
☆、第三十章 晚安
“我喊三个数——你再不出来吃药我就走了!”
许稔憋着股气故意把门摔得响亮,站在转角偷偷望着房间那边。果不其然,钟麓在听到门声巨响后最终还是小心翼翼扭开门锁探出了头。
许稔抓住机会趁这空档迅速拿着药滑到他面前,没想到钟麓反应地比谁都快,长手一挥,“砰”地一声又立马快捷地关了门,再也不给他钻空子的机会。
“鹿鹿......”
“不吃!”
许稔隔着道门都能感受到钟麓山雨欲来的不高兴和歇斯底里,对上身后钟纾无可奈何的眼神,只好把又碗放回了厨房。
“他一直都这样。”钟纾怕许稔被钟麓给气着,解释道,“打小就不喜欢吃药。什么药都是。他原本身体还行,也就没怎么管。到现在倒是落下这么坏的习惯......念念别气。”
“我没生气,”许稔冲钟纾安抚地笑笑,“我只是怕他会更严重。”
夏雨来得急,走得也急。余下的闷热天气却能在人间多待许久许久。热爱早中晚读了书就在外边瞎逛的钟麓一不小心就中了些许寒流的招,打喷嚏流鼻涕脑袋晕。感冒该有的症状愣是一项也没落下。许稔是想着再不好好吃药怕是会发展成发烧,可鹿鹿却还是固执把自己锁在了房间不肯吃药。
“说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小时候就这样,”钟纾也在客厅坐下,“我们父母过往经商,出国了不在家是常有的事。那会儿找的家政阿姨不是很......得鹿鹿心意,我那时候学业重住了宿。他自己生病了也没告诉别人,硬是一个人在家躺了两天。幸好父母临时回了家,看到沙发上看着快要咽气的我弟都要吓疯了。”
钟纾说得轻松,眼底却全是心疼:“那之后我们换过了家政,他却是一直没改这个坏习惯。生病了还是不情愿吃药,一逼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还好他身体挺好,平日里也不怎么生病。”
钟纾是忍不住地絮絮叨叨,许稔却再没有怎么出声回复。他把滚烫的玻璃杯放回厨房的时候没关紧的窗刚好送进一股清冷凉风,倒是愈发把人吹得清醒。
他好像有点知道钟麓为什么会想帮他了。
遮光窗帘好像没关紧。
钟麓捱着头痛欲裂的难受感转了个身,拼了命把头往柔软枕头深处挤,只想赶跑从眼角余空钻进的那一小缕刺眼的光。
明明是头昏脑涨,可意识思绪却愈发不可抑制的清醒。辗转的片刻时常会有失足悬空摔落的错感,令人心惊,却又像囿于困梦,无法清醒。
他有段时间没怎么生病了,这会儿倒有点不适应,却还是惯了性的不想吃药,自顾自把钟纾关在门外,就连念念过来也一样。也不是没有看到他担忧委屈的眼神,在习惯性关了门后,还有点心忧他会不会生自己气。
但在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开条门缝偷偷瞧的时候,却是找不见客厅再有谁了。
气馁又困顿着倒回了床,一觉睡到现在。白日青天就睡到清醒,在一阵接一阵的昏沉不定后他也明白怕是再睡不着了,干脆半撑起身子,闭着眼开始仔细听街外鸟鸣。
今天没雨。鸟叫得很欢。空气有点沉闷。书桌那本辞典才翻了三十六页。衣架上趴了只少见的蜻蜓。
杂七杂八在他心里只过了一瞬,他胡七八想这么多,却止不住心底那个愈想愈烈的疑惑。
念念现在在哪儿啊。
他在身边的日子过了也还不到一个月,此时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有点不习惯手边无他的生活了。
又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伴随着耳边突然想起了窸窸窣窣的声响。钟麓想着或许是幻听,也没怎么在意。可那声响还是断断续续从不远处传来,钟麓不得不分出神来想起身看看是哪儿的杂音,却在一瞬间分辨了出来,那些声响是从身后窗口边传出。
他僵在原地。
是谁?他看不见身后,也不敢贸然转头,此刻只好绞尽脑汁去想自己什么时候开了窗却没有关紧,这片的治安虽说不上太差,但总有心思不轨的人会不遗余力因眼红而动不清不楚的手,想想之前章司那帮人也该明白。所以到底是谁——
“鹿鹿。”
有只熟悉柔软又有温度的手从身后拍了拍还裹在被子里的他,声调里却满是毫不掩饰的担心,“你怎么样?”
“念念?”钟麓有点遮挡不住的吃惊,原本防备的姿势也缓和下来,皱着眉对他发问,“怎么是你——”
“不是,你怎么进的?爬窗?”钟麓眼一怔,有点儿生气了,一下子没忍住提高了嗓门,“你回你家跳窗过来的?不是你怎么可以这么莽撞,如果你爸在家怎么办?如果你没跳好怎么办”
“我就是想看看你,”许稔被吼得怔了怔,也没想到钟麓会对他发这么大脾气,“谁让你只顾着把自己烘在被窝,我只是怕你会烧糊涂。你以为是谁?”
“我以为你生气了。”
钟麓闻言也终于看到许稔一直藏在身后的左手,露出个装着不知名液体的矿泉水瓶。黑色的药水,上面还漂浮着一些看着就难以下咽奇怪絮状物。
52书库推荐浏览: 花一栗ya 校园 年下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