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名年轻人走出来,有些义愤地扫了王若冰一眼:“蒋老板,你可真是好说话。我看这两人就是故意来闹事的,怎么能给他们免单!”
食客们都小声道:“就是!”
王若冰几乎要暗笑出声,就见那蒋老板脸色微微一黑,又不得不压着性子,十分好笑。
这名食客十分年轻,看起来倒与王若冰差不多岁数,在人情世故上却比王若冰稚嫩多了。只听他说:“我爸是郢都美食协会的会长,你放心,不用怕这种无赖。”
王小停一听,不乐意了,嚷嚷道:“哎,那位,把话说清楚,谁是无赖?”
年轻人哼了一声,神色倨傲,不做理会。
“你知不知道我师哥是谁?当年郢都神厨的独生子!王若冰!”
听见郢都神厨四个字,众人都窃窃私语,年轻人也垂下眼来,看了王若冰一眼,有些讶异,复右冷笑:“想不到神厨名号丢了之后,王家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王若冰是吧,我知道你,当年的郢都小神厨嘛。听说你味蕾失灵了,唉,看来也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伤仲永啊。”
王若冰却不着恼,他的确年少成名,在厨艺上有几分天才,可是老天要叫他味蕾失灵,他能有什么办法呢。再说,他就算是味蕾失灵了,也未必做不出好菜来!
王若冰微微一笑,说出的话却十足能气死人:“我要是味蕾没失灵,还能轮得到这种小破店出头?”
众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这小子好大的口气!
就算是郢都神厨的儿子,年少成名,也不能这么狂啊!
一时间议论的声音更响。王若冰火上浇油,端起那盘煎羊排:“就这种菜色,别说我王若冰味蕾没失灵,就是现在失灵了,也照样吊打。”
蒋老板想拦,然而此时事态已经是烈火烹油,收不住了。罢了罢了,一个日薄西山的王氏酒楼,他也没放在眼里,这年轻人既然想拿他合味楼当梯子,那他就翻身一脚,把这蝼蚁蹋死了事!
蒋老板呵呵笑了一下:“罢了,既然这位王先生这么大的口气,那我们合味楼少不得要讨教一番了。”
王小停不知道王若冰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只是看不得有人怼他师哥,在一边帮腔:“你叫我师哥做就做啊!”
年轻人嘲笑道:“原来是个嘴炮!你要是做不出来,现在就给蒋老板道歉。”
众人都附和道:“就是,道歉啊。”
王小停有些虚了,看向王若冰。
王若冰嗤笑道:“做就做呗,不过我要点时间准备。”
年轻人笑了:“行啊,给你十天时间,到时候,你跟合味楼一起比试,你要是输了,向合味楼道歉,如何?”
“一言为定!”
年轻人又看向蒋老板:“您看怎么样?”
蒋老板颔首。
王若冰带着王小停走了。
“小停,你准备准备,和我一起去秦城。”
王小停惴惴不安:“就跑路啊?酒楼怎么办?”
王若冰震惊地看了他一眼,继而眯起眼睛,危险地看着他:“你对师哥就这么没信心?”
“不是……那我们去秦城干什么啊?”
“去买羊啊!”
秦川羊的鲜嫩肥美,是全国有名的。尤其是两三个月大的小羊,其肉质之肥嫩,在烧烤中体现得更为具体,形象。烧烤时,应该选用羊肋下那两条肉,红肉里连着白花花的脂肪,拿竹木签子串好,放在火上烤到滋滋冒油,那时候,油脂的香味和羊肉的鲜味缠绕着果木的香气,一同升腾、旋转,让人熏熏然,头脑一片空白,正所谓油脂与肉香共舞,唾液共馋虫齐发,这一刻,所有的血液都集中到了胃里,仿佛分外饥饿。
王小停此时就处于这么一种状态。秦川的风呼呼地垂着,他揣着马甲,蹲在一边,空洞的双眼中只有两团饥火在烧。
他正在看王若冰烤肉,用一种丧尸般的呆滞眼神。
王若冰叼着一根竹签,双手飞速翻转,轻松写意,颇具侠者风范。老秦就蹲在一边,穿着磨出窟窿的羊皮袄子,啪嗒啪嗒地抽着烟袋,出神地看着王若冰烤肉。
别看这位老羊皮满脸风霜沟壑,仿佛常年要饭,其实他坐拥五百头羊,五百头牛,是个地主老财。
王雁南还在的时候,王氏酒楼的后厨就是这些羊儿的归宿。可惜后来王雁南死了,王叔不愿意千里迢迢地跑到关中大地采购,老秦和王家的联系一时断了,这次是王若冰来找到了他,并向他采购了五头羊。
这一次,王若冰除了付出这五头小羊的价钱,还给他做一顿烧烤,作为答谢。
谢谢他养的小羊。
成色已经到了,王若冰撒上香料,最后翻转一趟,把羊肉串放在白瓷盘上。
王小停以与丧尸不符的迅猛速度,一把抓住一半,对着直播大吃大嚼。
意外地,这次他直播没有说话。他龇牙咧嘴,羊肉连着脂肪一口咬下,舌尖在接触到羊肉的一瞬间就在颤抖,接着早已跃跃欲试的两排牙齿用力咀嚼、研磨,油脂迸溅,与鲜嫩的羊肉混合,在淋漓的口水中碰撞出醉人的香气。越嚼越香,王小停甚至来不及充分咀嚼,就一口把肉吞下了肚。
52书库推荐浏览: 青渊在水 爽文 美食文 种田文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