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竞坐在椅子上,化妆师帮他简单处理了一下胳膊肘和腿上的伤口。
十分钟后,演员就位,重新开拍。
这是沈竞职业生涯以来拍得最痛苦的一场戏,连续NG了数十次。
因为他习惯性右脚蹬地腾空翻转,换成左脚掌控不好力度,一直失误,越是失误,他的脑子就越是混乱,不是动作不连贯就是台词没对上。
拍到后边不光是脚和脑子的问题,就连体力都有些跟不上了。
绳索放下时,导演叹息一声,拍了拍沈竞的肩,“要不然咱明天再说吧,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实在不行还可以用替身,回头让后期剪一下,不用这么拼命。”
沈竞听完这话,心里实在难受,一群人陪他熬了这么久不说,明天还要继续,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还有导演委婉想要表达的意思,他也清楚。
这几次的表现,导演是真的不满意,否则怎么可能会提替身的事情。
他这会是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放弃了。
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跟散了架似的,动一动就疼,而且腿也快废了。
他没有了最初的那般自信和体力,不确定自己下一次能不能做好,
视线扫过站在树旁的程越时,停顿了一下。
程越摘下口罩,冲他比了个口型:“加油。”
沈竞嘴角微扬,眼睛里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泛出了柔柔的水光,一眼看过去,就好似月光轻抚过的湖面,水灵灵的,害得某人心脏都失了速。
沈竞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导演,竖起一根手指,“再来一次,最后一次。”
第17章 叫声爸爸
导演抬眸看着沈竞,犹豫一瞬,重新举起对讲机,“各部门就位,我们再来一次!”
原本散漫的队伍又再次集中,场务打板。
沈竞一旦进入状态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走路都带风。
程越的视线一分一秒都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看着他最后一次被吊上屋顶,整颗心也好似被吊了起来。
月光朦胧,夜风徐徐。
沈竞站定在屋檐,深吸了一口凉气。
此刻他脑海里想着的,已经不再是底下的那群人等了他多久,心里会不会埋怨他;场景重新还原要花费多少的精力;这场戏不过,导演会不会对他失望;剧组会不会出现一个自己的替身。
这一系列问题都不是他应该关心的。
他现在是李挚,他要做的就是保护最心爱的女人,杀光眼前的那些冷血的黑衣人。
黑暗中,一名刺客甩出长鞭,扫向沈竞的双腿。
沈竞右脚点地,纵声一跃,纤细的钢索瞬间将人拉扯到夜空之中……
程越双拳紧握,掌心都是虚汗。
此刻沈竞的思绪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剧本里,几乎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
他的眼睛里看见的是另一个世界,不用细想也知道自己的下一个动作是什么,下一句台词该说什么。
因为他就是李挚。
一个华丽的翻转,修长笔直的双腿稳稳落地。
他目光一凛,刺出了手中的长剑,耳边呼啸而过的是剑身撕裂空气的声音。
冰冷的让人窒息。
……
“咔!——”导演起身鼓掌,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句,“漂亮!”
沈竞的思绪瞬间从另一个世界抽离,收起了凛冽的目光和手中的长剑。
落回垫子时,齿颊缝“嘶”地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抬起右腿,拧了拧眉,因为刚才一连串的动作,他现在脚尖沾地都疼得不行。
肖励和程越同时冲过去,一左一右扶着他。
沈竞虽然一路都是跛着脚的,但嘴角却挂着心满意足的笑意。
他实在太享受拍戏的过程了,只要有戏可以拍,这点小伤根本就不算什么,更何况他最后一次还成功了。
导演夸了他,剧组的工作人员也没有抱怨他的连续NG。
“哎,我真没事儿啊,你两这样搞得我像走不动道的老太太一样。”沈竞看了看身侧的两个人。
“太后娘娘,”程越压着嗓子比了个请的动作,“请您移步化妆间先。”
“程公公什么时候进厂的啊?”沈竞笑着问。
“太后您还是先关心关心您自己的jio吧,都跛成这样了,还能不能行啊?”要不是场地来来往往的人太多,程越简直想把他抗回化妆间。
沈竞乐得不行,抬起右手往程越的脖子里一挂,“扶稳了啊,摔了我要你狗命。”
程越脑子一热,忍俊不禁,左手搂紧了沈竞的腰,右手握住了他细瘦的手腕,“嗻——”
沈竞放松身体,将重心往程越那边压了下去,“是不是挺重的?”
“不重。”程越嘴唇一抿,微微上翘,沈竞说话时在他耳边扫过的呼吸都是温热的。
他偏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沈竞,“你有一百四吗?”
沈竞一扭头,两人差点就亲上了,他赶紧后仰了一下脑袋,回道:“好久没称了,上回称的时候,一百三十六。”
沈竞身高有一米八,这个体重算偏瘦了。
“太瘦了。”程越隔着衣服轻轻掐了一把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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