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害怕,他怕有朝一日自己真的忘记了一切,却留下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躯壳,去折磨他最爱的人。
严世彰在范承汐的耳后,声线颤抖着说:“对不起,汐汐。可是我现在甚至想不起来,我们最后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了。”
范承汐没有说话。
庄尧送了慕宁回去,在酒店门口正好碰上送严世彰回来的范承汐。他们明天上午的飞机回A市,因此今晚先在酒店暂住一宿。
“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他。”范承汐说:“我错怪你了。”
庄尧道:“我应该做的,世彰也是我的朋友。”
“你们什么时候去美国?”
“半个月后。你要陪他去?”庄尧问。
范承汐余怒未消:“他把我晾在一旁晾了半年,我是上天入地追到海南才找到人,我气还没消呢。”
庄尧本着替朋友开脱的精神,道:“他也是为你好。”
没成想这句话把范承汐给点燃了:“为我好?”他咄咄逼人地反问道:“我他妈就不明白,你们这些人,什么时候才能放下这种娘胎里带出来的自以为是!感情是相互的,不是你们一个人说了算的!”
自以为是?庄尧一怔,眼神飘空。竟忘了正在于范承汐说话。
范承汐也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说错了对象,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说你。”
庄尧也回过神来,笑了笑,道:“没事。”
第二十八章
慕宁与范承汐第二天一早回了北京。
节目组非常生气,录制开了天窗,他们被台里领导一通狠批,又扣了奖金。因此,一众工作人员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慕宁担心范承汐的心理状况,一路上轻言细语,重话不曾说一句。范承汐也沉默了一路,两人本来就带着满身的低气压,再加上一脸怨怼的节目组,整个家里的气氛都丧进了地表六尺以下。
与编导在对台本时,慕宁诚心正意地向导演及工作人员道了歉。节目组众人表面上打着哈哈说没关系,并没有非常介意。但慕宁道歉过后,他们的态度却的确有所好转。诚然也有赖于慕宁的态度良好,之前工作时,也是与他们相处融洽的。
再说,还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一直冷言冷语地针锋相对,很容易会结成对头。娱乐圈就这么一亩三分地,日后也难保不会再合作。
录制间隙,慕宁在客厅待着,化妆师阿兰给他补妆,顺便闲聊。
“范承汐呢?”阿兰手里拿着根大刷子,轻轻扫过慕宁的鼻尖,后者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不知道。”慕宁说:“他心情不好。”
阿兰打趣道:“那也不能骂你啊。”
慕宁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阿兰的意思,笑道:“阿兰,你要是去讲相声,会被砸鸡蛋的。”
阿兰和他嘻嘻哈哈聊了一会儿,他放心不下,起身去敲了敲安全屋的门。范承汐在安全屋里锁着门,之前说是想睡一会儿。
导演在喊人准备开拍,慕宁又敲了敲门,很是温柔地提醒道:“别睡了,要开拍了。”
接连敲了几次,门后却毫无动静。
慕宁心中咯噔一声,这家伙,不会是……?!
“范承汐!”慕宁的神经瞬间紧张了起来,开始疯狂敲门,连声音都高了八度:“范承汐?!范承……”
“干嘛。”范承汐拉开门,一脸若无其事反问他:“催命啊?”
“你……”慕宁登时胸中冒火,强压音调数落道:“你哑了?喊你那么多次,你不会说句话的吗!”
“不会。”范承汐翻了个惊天大白眼。撇下慕宁,没事人儿似的向客厅走去了。
慕宁吃了个瘪,又气又狐疑地望向范承汐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这人真是……这到底是有事没事啊?
器材演员一切到位,节目组终于开始准备那场抱头痛哭,冰释前嫌的戏。剧本设定是,慕宁与范承汐十几年前因同组合的竞争关系而心生嫌隙,而十年来粉丝敌对已成常态,使两人关系更加恶化。经过《与敌同眠》这个节目,二人终于坦露心迹,一笑泯恩仇。
剧本上对两人当时的表演要求写的是:眼眶湿润发红,但不要流出眼泪。
范承汐拿着台本小声和导演说:“这个有点难,我演技不是很好的。”
慕宁侧耳听见,倒是嘚瑟起来:“导演导演,这个我会!”
“上帝给你开了一扇窗,就会给你关上一扇门,”范承汐神态自若地反击:“这是给你公鸭嗓的补偿。”
慕宁的声线偏薄,唱歌是比范承汐要局限很多的。
要知道他在范承汐家粉丝的黑称就叫“公鸭”,这个难听的称号跟了他近十年,这才气得跳脚:“你你你,你才公鸭嗓!我这叫汽水音!你懂个屁!”
“哎哎哎,别吵了。”统筹见这边两人又怼上了,连忙过来拉架:“都要开始拍了,酝酿一下情绪嘛。”
正式拍时,范承汐果然发挥不出来,别说眼眶红了,连笑场都是有的。
慕宁的眼睛红了三次了,每一次,他都要从他的感情素材库里摘出一段泫然欲泣却没有过分悲痛的感情来调动情绪,而现在,范承汐的接连NG令他的感情素材库有些当机。
慕宁小声提醒道:“你……要不,想想严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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