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缓了一会儿,龇牙咧嘴地捶胳膊,这才发现整张毯子都盖在自己身上。蠢哥哥还没醒,就趴在他不远处,在微蓝的晨光里,显得弱小无助又可怜。
宁远一边腹议一边扯了毯子给他盖,动作尽量放的极小。但毯子刚遮上去,便看见他的睫毛便有明显的耸动,眼看着是要醒了。
宁致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肩膀处有毯子在滑动,忙半睁着眼坐起来,又拉住其中的一角往外让,“远远冷吗?”
他睡得迷糊,声音也透着朦胧。宁远心道是自己昨夜的那句话把人刺到了,愣了几秒,赶紧压住那一角,“我不冷,哥你再睡一会儿吧。”
说完了,他又下意识检查两人之前设好的闹铃。
“嗯。”得到回应,宁致又打着哈欠往回趴,趴了一半……终于醒了。一只手捂在嘴边,捂也不是,收也不是。
宁远本就拿着手机,趁此机会抓了三连拍,宁致愣着等人拍完,这才彻底醒了。
然而这一切已经太迟……
宁远拍完了,还特意拿到他哥面前晃一晃来处刑。
这几张照片在拍得时候因为靠得极近,宁致自己又表情夸张,于是各个赛似表情包。
……只差配几个大写加粗的字的那种。
宁致看完了,捂着脸没说话。宁远却极其恶劣地在他旁边跳了几下,又把手伸进去冰他的后脖颈。
新尴尬把旧尴尬换了去,于是倒也不怎么尴尬了。
其实宁致在醒来的最初,一看到弟弟的脸,想起昨夜说过的话,还觉得有些羞人。
……
他本来并不是很擅长表达情感的那种人啊。昨夜的那种,只能说是亲人之间的真情流露吧。
“哥你放心,我保证不把它们放到咱们家的群里。”宁远捉弄完了哥哥,又拍着胸脯保证。
下一秒……就当着宁致的面,把照片一一选中,按了发送。
宁致:“……”
远远你是魔鬼吧!
李婷婷被留了一夜,林藏再进了审讯室的时候,发现她一如昨晚,还是那副消极抵抗的模样。
之前他拿着DNA的同一认证报告,详细地论证过这意味着她与萌萌的案子重新开始有了联系。
从那时起,她就不再说话了。
是真的一言不发的那种。
她之前便有假晕作为前科,现在憋着不说话倒也不足为奇。林藏心下着急,但也明知道不能把这着急摆到脸上,只是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又问,“现在八点多了,要吃早饭吗?”
林藏问完了就在原地等。
一秒。
两秒。
十几秒。
大约有半分钟之后,李婷婷终于有了动静。她从桌子上爬起来,又试着活动手腕。只是很遗憾,腕上的手铐并没有给她留下多少的活动空间,但是生生磨红了,看着都疼。
自从被抓的那时起一直到现在,她只喝了一杯水,现在又生生熬了一夜,整个下唇都泛着白皮。
水杯就放在手边,然而总归有些距离,就差一点点就能够到的那种。
林藏就站在一边,看着她一次次尝试,一次又一次失败。最后等她主动投来求助的目光,这才把杯子推到她力所能及的范围。
李婷婷显然是渴极了,杯子里的水瞬间便下去大半。咕咚咕咚的咽水声很是明显,林藏跟她耗到现在,怜悯和耐心都被耗得只剩了薄薄的一层。见她喝得正欢,便见缝插针说了一句,“想见你的父母吗?按你失踪的时间算起,现在已经过去整整的七年了。”
林藏并没有把声音刻意拔高,李婷婷喝水的动作却一顿,一口水呛在喉咙里,生生梗住,紧接着又咳了几声。
这种人明显就是敢做不敢当。见要承担后果,这才开始回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更何况,面对熟人乃至父母,则更是加重了内心的羞耻和愧疚。
她咳完了,居然开始哭。整个头都抵在桌面上,似乎以为自己的脑袋是钻头似的。
显然,这代表着她的心防已经被攻破,接下来要突破口供,也只是时间问题。
骆时平日里一向不拘言笑、规规矩矩,此时也忍不住给林藏比了一个赞。
李婷婷哭得伤心,监控室里的人则听得皱眉。林藏才不管她,又刻意往过靠。
“你的父母也丢失了孩子,见到了萌萌的父母,将心比心,该是有多难过啊!”
“打拐数据库里有你父母的联系方式,所以找到他们,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第二句击碎了李婷婷仅存的可笑幻想,她愣了几秒,倒也不哭了。林藏在心底冷笑了几声,冷着脸看她抽噎。
“按照正规流程,只要拿你和父母的血样让实验室重新做个比对,你们一家人就能团圆了。可惜你还牵连了别的案子,所以时间估计还要拖得更久。毕竟按照规定,在侦查期间他们是不能见你的。等你什么时候转到看守所了,他们委托一个律师,相比起现在,倒要更容易一些。”
“别说了……”李婷婷哭得整个人都在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故技重施晕过去。
林藏回了原位给许现发了条消息,骆时则拿起笔来看她,“现在说出萌萌的藏身地点,可以算是坦白。”
林藏倒也不是故意诈她,而是在互联网方便的现在,警方想找到一个有固定联系方式和住宅的人真的是易如反掌。更何况李婷婷的父母,早在之前便已经来过了支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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