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南走后,云阿姨舒口气。
她实在是感到非常抱歉,她一直都不是麻烦别人的性子,现在是又尴尬又惭愧,她心里觉得,白天一定得去侍南他们家亲自拜访才是。
她又去看了眼宋卿饶。
没想到宋卿饶居然醒着,她走过去,埋怨道:“你真是,怎么就喝了这么多,还这么麻烦别人?”
宋卿饶像是没听到她说话似的。
他问她:“妈妈,他走了,是不是?”
“侍南?”她把宋卿饶的手盖回被子里,摸了摸宋卿饶滚烫的脸,“是,他刚走了。你这个脸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还没好……”
宋卿饶摇摇头,他把手盖到脸上,背过身去。
她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会儿,最终还是放下了。
那天倒叫她想起来一桩事情。
小时候有次她对宋卿饶发了火,让宋卿饶去墙角罚站,后来到了吃饭时间叫他来吃饭,宋卿饶死活不过来,一直在墙角站着。
她又叫了两声:“快过来,吃饭。别浪费时间。”
宋卿饶在角落里摇着头。
她没脾气了:“你过来,快点。”
宋卿饶那时候忽然哭了。
他边哭边说:“不过去,你会打我的。”
她说:“我不会,你快点来。”
宋卿饶只是哭的更凶:“你会的,妈妈,你会的。”
云淑芳不是没想过,这其中的问题。
自小别人家的小孩子就喜欢亲近她,说她是又漂亮又温柔的阿姨,只是她自己的孩子从来不这样觉得,还很怕她。
她现在岁数大了,也逐渐放下了一些事情,只是面对和宋卿饶的亲情,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去弥补。
她叹口气,最终只是给宋卿饶掖了掖被角。
侍南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侍妈妈没叫他,也乐意他多休息,后来见他醒了,就给他拿了点吃的,侍南睡得毛都炸了,边呼噜呼噜吃面,边皱着眉,睡得仿佛不太舒服。
侍妈妈在旁边给他呼啦毛,忽然旁敲侧击地问他有没有在搞对象。
侍南嗤笑道:“哪壶不开提哪壶。”
侍妈妈说:“不会吧,这么久连个对象都没有。”
然后就开始举例子,谁谁谁家孩子都满月了,谁谁谁一毕业就结婚,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吧啦吧啦。
侍南笑了下,说:“我应该是不会谈恋爱了。”
侍妈妈瞪大眼睛:“丁克啊。”
侍南抹了把脸:“可能吧。”
说完,他就去洗碗和筷子。
侍妈妈愣了会儿,追了上去,想看看他家宝贝儿子出什么问题了。
然后就看见侍南边洗碗边掉眼泪。
侍妈妈吓了一跳:“哎呀!哭什么呀!丁克就丁克嘛。”
侍南笑了下,吸了吸鼻子,脸最后还是皱起来了。
他说:“妈妈,我大概是没法再喜欢别人了。”
这话说得太委屈,侍妈妈心疼不已。
他大概是在哪里受情伤了。
晚上,侍妈妈郑重其事地和老侍谈论这个问题。
老侍边看手机边说:“嗨呀,多大了,还能不受点儿伤,你看看,到了以后该谈恋爱还是谈,他才多大呀你也不想想。”
侍妈妈埋怨老侍没当回事儿,毕竟就一个宝贝儿子。
还说:“昨天你知道他几点回来的吗?凌晨是三点多,我十二点要给他打电话你还跟我说他早就回来了,信你个老鬼!”
老侍恍然大悟:“啊?他没回来啊。”
“今天早上人家小芳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你看看你这个父亲当的!”
“嗨,这有什么,男人这个年纪晚睡是常事儿……”
话和侍妈妈是那么说的,老侍还是单独看了看儿子。
侍南正在屋子里倒腾小时候的一个玩具。
老侍坐下来:“坏了?”
侍南抬了下头,“好像是。”
他又倒腾两下,然后说:“算了,扔了吧。”
老侍接过来:“我看看。”
三下两下,搞定。
老侍十分得意:“你瞅瞅,你爹还是宝刀未老。”
侍南把东西接了过来,笑着说:“厉害。”
老侍拍了拍侍南的肩膀:“怎么你现在说什么话都好像没有情绪起伏呀,遇到什么事儿了吧,小子。”
侍南说:“你别想套话,不想说就是不想说。”
老侍拍着他,由衷地感叹:“什么老子养什么儿子。”
侍南:“……”
老侍说:“人生的坎儿就那么几个,你要是因为爱情搞得自己筋疲力尽,你猜猜是说明什么。”
侍南说:“说明人不对。”
老侍:“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我是觉得,两个人的事情要是走到了最后,两个人都有问题。而且还不是谁大谁小的事情。”
侍南:“随便吧,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老侍说:“你现在这样其实就是在逃避。”
侍南:“我试过了,什么都试过了,根本没有用。”
老侍问他:“你们现在分开了,是吧。”
侍南:“是。”
老侍说:“这算不算你试的最后一次?”
侍南顿了顿,“我不知道。但我不想再回去了。”
老侍叹口气:“其实我觉得你不算真正放开了,要不然你不会再给这件事任何反应,如果你要是努力了这么久,说明这件事值得你努力,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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