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_洋恒一【完结】(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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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把李遇安送到炒面店后,杨思远就去了秦子良家。

  两天前秦子良旅游结束,但是因为回来后他正赶上要跟着父母去乡下探亲,两个人没有聚过。昨天晚上秦子良回家给他打个电话,要他今天去找他拿纪念品。

  他和秦子良两家离的很远,但樊琍搬家后却和秦子良挨的挺近,他去找秦子良的时候,正路过樊琍家。

  恰巧,樊琍正提着袋子从外面往回走。

  他按了两下铃铛喊了声,樊琍回头看他。

  他骑上前去,停下问:“这是买什么去了?”

  樊琍抖抖袋子说:“挂面。中午吃面。”

  “面?你妈不是讨厌吃面吗?”杨思远随口问。

  樊琍搬家前,他们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樊琍的爸爸扔下母女俩跑了之后,杨家一直很关照樊琍母女,所以他们的生活习惯杨思远很清楚。

  樊琍喜欢吃面,但樊琍的妈妈很讨厌,所以不是很会做面条。从小樊琍就经常被陈立玫领到家里来吃面。

  “我妈不在家,我自己吃呗。”樊琍说。

  杨思远并没在意,只是点点头道:“哦,不在家啊。”

  “你这是去干嘛?”樊琍问。

  “哦,那什么,我找老秦去。他回来了。”跟樊琍说秦子良,他总觉得不自在,便只解释了两句,没再多说,更没像平时一样叫着樊琍一起去。

  樊琍听了也抿抿嘴,简单地应了声,没问什么。

  道别后,杨思远看着樊琍进了小区才接着往前走。

  秦子良早就等着他,大床上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杨思远大概明白了上午李遇安的心情,此时也迈着艰难的步子往前走。

  “来来来,这是苦荞茶。”秦子良一手拉着他,一手拿起一个小茶罐介绍。

  杨思远没去过草原,不懂这些,任由他说得天花乱坠。

  “我不高血压啊……”杨思远无奈地说道。

  “哎呀,给你爸啊!”秦子良拍拍他说。

  他没有告诉秦子良杨建新和自己的那场战争,自然也怪不得秦子良借人伤疤。但这话触到了他的敏感神经,他只能僵硬地笑笑。

  秦子良仿佛得了导游的真传,把躺在床上的玩意儿一个一个地介绍了个遍,让杨思远想起了高老庄里的妈妈介绍三个女儿。

  介绍到最后,秦子良掩不住的兴奋:“这些都一般般,一般般,你随便挑。但你知道我给你最大的礼物是什么吗?”

  杨思远摇摇头。

  秦子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激动地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给杨思远看了张照片——一条蓝色的布条,绑在一块石头上,那石头应该是嵌在一堵石墙上。

  “这什么?”杨思远问。

  “不知道了吧?这叫‘敖包’,绑上这个布条,边想着愿望边转圈,可以祈福的。”秦子良指着图片解释道,声音里满是骄傲。

  听起来像许愿树,杨思远想。

  “可以拍照?拍了就不灵了吧?”他突然问。

  “……哎呀别信那个,灵的灵的。”秦子良被问住,心虚地摆摆手说道。

  陌生且神秘的文明,总是能勾起喜欢艺术的人的心。杨思远对此显露出了很大的兴趣,秦子良便高兴地又给他看了好多敖包的照片,彩色绸缎飘动,还有禄马风旗、玛尼杆和人们虔诚的身影。

  杨思远看了好久,最后煞风景地想:“拍了这么多,铁定不灵了,龟孙。”

  走之前,秦子良塞给他一瓶马奶酒,一包苦荞茶,几张明信片,还有一顶帽子。

  车筐里满满当当的,杨思远路上却仍然想着敖包的事。

  后来他终于去了一次草原,苍穹之下,猎猎的风吹着。他微微闭着眼睛,低着头绕着那肃穆的石堆,一圈一圈,缓慢而虔诚。

  那天他在自己能够到的最高的地方绑了一条蓝色的绸缎,用指纹写下对那个人生生世世的祝福。手机淘换了几代,拍照已经能和相机媲美,而他的那趟旅程,天空草地拍得极好,却独独少了关于敖包的照片。

  第十七章

  开学倒数第二天。

  下午三点。

  桌子上那一摞空白卷子现在已经矮了一大截,并且还在以更快的速度下降着。

  李遇安揉揉眉心,最后把一张卷子给他抽了出来,放到了一边,说:“我放在这里的,一整张都不需要做。”

  杨思远忙碌之中抬头瞅瞅,应了一声:“哦。”

  李遇安的任务完成,长出一口气,发呆着看着他写作业。

  杨思远写起作业来跟开了挂没什么区别,一脸“老子天下无敌”,扎着脑袋,右手唰唰地划拉。

  李遇安歪歪头看他写的东西,随着他潇洒的动作慢慢地拧起眉毛,终于忍受不了,吐槽道:“你这个字……你真的练了字吗?”

  杨思远正奋力蛙泳蝶泳自由泳,遨游在知识的海洋里,生怕明天溺死在这里,哪还来得及想字的事,就随口回了句:“练了啊!我这不是写太快了嘛,顾不上顾不上。”

  李遇安看他这状态,也不敢再打扰他,说道:“写了挺久了,写完这张休息一下吧。”

  “啊?不行不行,那写不完了啊。”杨思远抬头瞪他一眼。

  李遇安被瞪得愣住,竟也起了脾气,一把按住他的手,一字一顿地说道:“写完这张就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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