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以为他不知道他实验室里面的器械都是季东无偿捐赠的,按照季东那个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会上赶着给一间医院捐赠物资?会上赶着给唐汉国更换实验设备?真把他当傻子看是吧,他就算傻也不会傻到再一次相信欺骗过他的人,尤其是这个人还跟季东搅和在一起。
“呵~”那里面不也有你的身影吗,现在季东倒了又过来刷好感度,真把所有人当傻子。严博这会儿是腾不出手来,要是腾出手来了,下场也不会比季东好到哪里去。
唐汉国也是因为如此才那么努力的在严博面前刷好感度,为的不就是在季东落马时能够保全自身,还能享受一如既往的待遇吗。手段算得上高明,但是方法却十分的下作,为了自己的利益无所不用其极。
听见司空弘讽刺的笑声,唐汉国有些不自在的转过头,“我是真心的......”
“与我何干。”司空弘低吼,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
唐汉国没说话,抬头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下一阵彷徨。他蝇营狗苟几十年,到头来却发现除了钱还有那么沽名钓誉的客户之外,一无所有。
后悔吗?或许曾经有过这样的念头,然而利益熏心的他从来都没有正视过这些,他要的钱要的是名要的是利。如今他费尽心思的去帮助季白,他承认,一开始是因为严博的身份让他主动去接近季白的,现在呢?冒着被除族的风险把外人带进来,真的就是为了那些?他不知道。
自从遇见季白之后,他就经常想起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她的眉眼在他的梦里日渐清晰,她的一颦一笑在折磨着他的内心。午夜梦回时,他都在反问自己,这些都是你想要的吗?!
曾经是想要的,可如今他却对那些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感到了厌恶,有时候甚至能看见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鲜血脚底下都是族人的枯骨,成千上万、血流成河。
他那惶恐不安的内心只有在季白面前才能得到救赎,司空弘说的没错,他永远都是利益至上的。要不是季白能帮他解脱,或许他会对他视而不见,如同二十六年前的那天,这是一个不断循环的死局。
“你是对的。”他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的那种人,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司空弘,笑而不语。只是那个笑容里是对他赤裸裸的讽刺。
能帮他摆脱的只有季白,他所奢望的也只有季白。这是唐汉国最后的希望,在他的想法里,就算是死也要死的体面,更何况他还有翻身的机会,他那样的人但凡抓到了一丝生存的机会哪怕那个机会十分渺茫他都不会放弃。
“或许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离开这里。”司空弘勾了勾嘴角,“作为曾经的朋友最后的怜悯。”
“不用了。”唐汉国想也不想的拒绝了他的提议。
被他用眼神凌迟着,从灵魂深处汹涌而出的疼痛让他的皮肉仿佛被撕裂般分崩离析,然而就算他疼的浑身不自觉的在抽搐,可是面对着司空弘时,脸上始终都是那个表情。
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绿池上的司空弘忽略了他的异样,自找没趣的唐汉国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垂着头摆弄着草药。
他的异样,严五看在了眼里,可惜他们交谈的声音太小无从得知内容,可对于唐汉国异于平常的表现,对他的警惕心也渐渐拉起警戒线。
被所有人关注的夫夫二人,正相拥而眠,季白的睡容安详就连嘴角也不自觉的挂起了笑容。
渐渐地他脸上的表情变得痛苦,似乎在忍受着什么,就连嘴角边上的笑容也消失殆尽,喉咙里压抑着痛苦的呻吟,却不知为何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痛,铺天盖地的疼痛将他湮灭,浑身上下每一寸筋骨都被人敲断似的,皮肉一阵阵的收缩叫喊着要脱离恨不得将他整个人都撕裂,那种在灵魂深处迸发的痛苦包裹着他、折磨着他。
肌肉的细微抽搐,把沉睡中的严博惊醒过来,睁开眼就瞧见怀里的媳妇儿一脸痛苦的靠在自己怀里,眉头更是皱得死紧。
“媳妇儿,媳妇儿,你怎么了?!”
不管严博如何叫喊,被痛苦包裹着的季白都无动于衷,碍于他们身处在白色的蚕茧内,求助无门的严博只能将季白死死的搂进怀里,恨不得将他嵌入自己的身体里,替他分担痛苦。
到底季白经历了什么让他如此痛苦?更可悲的是,身为丈夫的他却无能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
季白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那种从灵魂深处被撕裂的疼痛蔓延到了全身,身体控制不住的在颤抖,可即使是这样他都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直到,严博将他紧紧地搂进了怀里,疼痛似乎减轻了些。
严博的力道太紧,把季白的手臂都勒出了印子,就在他痛苦的呼喊着季白的名字时,怀里的人像是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尖叫出声:“啊——”
“季白!媳妇儿——”严博把季白的头挪到自己的肩膀上,右手扣着他的脑袋,亲了亲他的额头,企图将他的痛苦吸走。
“疼......我疼......”
严博的瞳孔反射性的放大,把季白的头摁在了胸膛上,想要给季白找医生,可是却无路可走,只能着急地在原地打转,急的眼珠子都快暴出来了。
“媳妇儿,媳妇儿......”
遇上季白这个人开始,他经历了多少令他恐惧的事情,不管是车祸还是孩子,一桩桩都让他揪心,可就算是这样......他也甘之若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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