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五章
项斯启哽咽到说不出话。“对不起。”最后只道了句歉。对方却表现得并不在意。
“你能来就行,我想着你总有一天能来的,等到你长大了放下的那天。”
“对不起……”
似乎除了这句话,他什么都不会说了。
他们聊了一些有关近况的话题,除了因为有人监视着,无法提到与霍白的关系,项斯启说了很多。也是因为有监视,他无法直接问起杜家老大的事情,心里有些着急。
探监的时限快要到了,项斯启咬咬牙,装作若无其事地聊到了那张照片。“前两天母亲拿了些旧照片回来,我看到有个不认识的人,跟现在官场上见过的,长得很像……”
父亲的眼底,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停顿过后,父亲笑着回道。“有那么一张照片吗?我自己也记不清了,隔得太久了。”
项斯启觉得说不出的失望,他是真的忘记了,还是在装傻回避?
“真的不记得了?”他不甘心,又问了一遍,对方摇摇头。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项斯启不敢当着别人的面,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又说了几句,就结束了探望。
“我下次再来看您。”
父亲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与他挥手告别,消失在了房间另一侧的铁门深处。项斯启却不是很能高兴起来。他收敛了脸上回应的表情,想着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就要这么中断了。
他向带自己过来的警察同志道谢,走出房间时,突然有人叫住了他,说是父亲有东西要他带回去。
“……”
“都是里面放不下的东西,你父亲一直想着有家属来,可以帮忙带回家放着。”
“谢谢您。”
项斯启一阵难受,父亲等这一刻,不知道等了多久。他接过沉重的包裹,打开瞥了眼,是厚厚的一摞书。
“怎么样了?老爷子还好吗。”
霍白一见到他出现,就立刻迎了上去。虽说之前没表露出来,心里还是担心的,担心斯启哥哥与父亲见面不顺利,或是问不到他想问的东西。
“挺好的。很精神,刑期也已经减了不少。”
“那你怎么还不太高兴?”霍白问。
“他说不记得那个人是谁了……”
项斯启没有把包裹放到后备箱里,而是打开车子的后座,坐了进去,盯着那堆书发呆。
“这是什么?”霍白好奇地又问。
“他拖人带出来的。”
“会不会,里面有什么……”霍白迟疑了一下,项斯启却像是受到了激励。
从监狱里带出的物品,都要经过检查。可雁城这个地方不一样,里面关着的都是曾经的高官,说不定有人被收买,或是被打动,偷偷做了破例的事情。
项斯启将车子开出一段距离,然后同霍白一起,解开那摞书,在后座里仔细翻找起来。
“书里,最容易夹着别的东西……”
“或者是写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
他们忙碌了几个小时,终于在一本书的中间位置,两张黏起来的纸张中间,取出了张薄薄的信纸。
“真的有!”
霍白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也很是感到激动。这么小心藏起来的,一定不会是普通的东西了。
项斯启小心翼翼把那张纸捏在手里,生怕弄坏弄皱了。纸张薄而软,似乎也写了有一些年代了。
——见字如面。
下面我要说的,是与我入狱相关的事情。
项斯启捏着纸张的手指一颤。大概是篇幅所限,父亲一句废话都没有,直奔了主题。
当年在官场上有个盟友,出事之后曾答应我以两个条件作为交换,替他隐瞒,使他不受牵连。也是看在多年情义的面子上,我同意了。条件一,照顾我的妻儿,让他们衣食无忧。条件二,等我进去后,待风波过去,尽快把我捞出来。
第一个条件不知有没有做到,但第二个却杳无音讯。我苦等多年,此人也不来看望一眼,最后终于明白自己被骗。
然而,骗人的人自以为做得聪明,消除了所有的证据,我却偷偷留存了证物,足以使他垮台的东西。如能用得上,我儿一定要审时度势,好好利用。
父亲有错,变成这样虽非自己所愿,但这辈子都愧对你们母子。等到能出来的那天,只想见你们一面,然后粗茶淡饭,过完余生。
人生能够重来,只想做个普通的父亲和丈夫。对不起。
*********
项斯启的眼泪,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斯启哥哥……”
还是霍白发现的,他心疼地叫着,手忙脚乱地替他擦掉那行眼泪。他第一次见哥哥哭,或许这辈子也只是这一次了。
项斯启放下那张纸,将头埋在小少爷的胸前。
“乖……”霍白抱紧了他,像对待孩子一般,温柔地拍着他的后背。断断续续的呜咽声,流淌在停在乡间小路的车子里。
*********
项父留下的信纸上,最后是一个地点以及领取的凭证。他把证物锁在国外银行的保险柜里,只有有血缘关系的儿子出示这凭证,才能领取。
项斯启带上需要的证件和证明,和霍白两人推掉所有的安排,连夜秘密飞往了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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