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原离开了那扇门。
“咔嚓”、“咔嚓”。因为这件事心惊肉跳的他在回去的路上,好几次错觉听到了快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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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女团,因为人气top的成员私联大粉,自此一落千丈,三年过去了,再没有听到过任何有关回归的消息。
又有某个组合,由于爆出内部恋爱,千人唾,万人骂,当事人在重重压力下,也没能过这一关,闹得两败俱伤,还赔上了其他队友的前途。
“极光”已经岌岌可危,山雨欲来风满楼,但敬原有退路,白炤杨林郁有,陈原更是有。每个人都能棋行另着,除了卫澄。
他想的,但他带不走卫澄。他会尽力,可在这件事上谁都左右不了卫澄。
那天卫澄回来时,他在洗自己的背包。很稀有的事情,敬原主动来干家务活了,白炤边吃薯片边笑他,卫澄换着鞋,敬原从厕所出来,拿着衣架,笨拙地把还在不停滴水的背包往上面挂。
他状似不经意地说:“好可惜啊,”敬原把手揩了下,掏出些碎纸片的残骸,“洗完了才发现忘记把粉丝给的东西拿出来了。”
卫澄静静看着,敬原感受到手背上的视线,腕子小幅地,在抖。
可卫澄接住了他的话,笑了笑,说:“……嗯,好可惜呢。”
他愣住了。
这个结果,比他设想的所有,都要来得顺利。
顺利得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顺利得他忽然没来由地一阵烦躁,似乎成了台风的风眼,看似波澜不起,只要一个引线,就可以肆虐地发泄着最深层的那股破坏欲。
他和卫澄面面相觑,正在这时,陈原回来了。这个所谓的队友,好似遭了天大的事,满面怒容,脖颈处巴着深红的痕迹,勃然大怒着,又衣冠不整地,只要眼不瞎,都能看懂他出去是干什么了。
陈原有很多种理由讨厌他。比如名姓中重了字,不得不起用英文名。每当唇舌动着,叫出那个字,疯狂地,迷恋地,粉丝的声音,都可以成为让他恨意加深的源泉。
比如让他处处低出一等,成了最没存在感的那一个。
讨厌一个人,可以有千百理由,甚至可以没有理由。
但陈原破坏规则,我行我素,显得他做的所有,都像个笑话。
敬原看到卫澄咬着嘴唇,脸色发白。他的心在**,尽管神经已经麻木了。
敬原大步走过去,拎起陈原的领子,正正地给了他一拳。
——那是他们解散前打的最后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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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单飞第一个月,敬原做了个梦。他好不容易缓解的入睡障碍又卷土重来,每夜睡前必须服用一小片褪黑素药物。
这是一个他不愿醒来的梦。
那是在体育场改成的会场,横竖是供行走的通道,十字的中央是正圆形的舞台,从扇形到上方环绕的四面用来安置观众。“像海底捞的四宫格”,卫澄如是形容过,笑的样子很开心。他在记忆的沉潭中打捞,复而想起,这个地方是他们开过演唱会的、最大规模的场合,乐声奏响,四处光浪起伏。
他回到了这里。但周围很安静,挥舞的荧光棒忽左忽右,连成一片,成了黑暗中发亮的萤火虫。没有尖叫。也没有歌。人群乌压压的,光一晃,照出的脸却仿佛蜡像,只有模糊的皮囊,看不清五官。
白炤、杨林郁,甚至包括陈原,在十字走道的其中一边,当敬原发现卫澄的时候,他们开始聊起了天。
就像一场舞台剧,拉开了帷幕,才看得到里面。敬原低下头,才看见卫澄。
卫澄仰面躺在他身下。
卫澄的脸颊发红,涔涔的,像水面上湿漉漉花瓣。又像不会水的幼鸟,手翅膀似的胡乱扑腾,抽噎着,喘息着,很脆弱,很害怕的样子。喉结上停留了汗珠,晶莹莹,那个拧起的弧度格外惹人怜惜。敬原握住他悬在半空的手,十指相扣。
......
他们在最吸引人眼球的地方做着这世上最难以启齿的、快乐、动情的事。
没有谁敢置喙。
这也是一个刚开始他就知道是梦的梦。
被推着向未来奔跑的敬原,一夜之间迅速地成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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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原睁开眼。
天已大亮,爬山虎一样攀过窗户的日光快把他们吞没。卫澄躺在他怀里,因为动作的牵动,将将准备醒过来。敬原心中软成一片,情不自禁地俯下了身。
“但我相信静水能流长,清晨率先携阳光吻至你睫上”——这句歌词,是他写的。
而尽管那时他还不懂爱。
第22章
卫澄还没睁眼,先被亲了个七荤八素,因为太舒服,又小寐了快半个钟才起了床。洗漱完走到餐桌旁,见敬原做了面条,竟然还把几只苹果切做小兔子形状,粉雕玉琢可爱死个人。
卫澄想这么吃下去简直太罪恶了!超想问敬原是不是成心把他喂胖,好让粉丝都没兴趣跟他抢,一边心有戚戚地脑补两百斤的大胖子,一边吃得撑成猪头。
“太饱了……”卫澄揉了揉肚子说,“很好吃!”
敬原道:“跟你学的。”卫澄几乎要看见他背后在摇尾巴了,脸上反而还在无动于衷地扮酷,“有空再教我几个?”
“好啊,”卫澄笑着说,当然做饭这事还是不能真指望敬原的,“不过惊喜已经够多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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