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澄就交给你啦!”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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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辞旧迎新,它把最真挚的祝福送给他们。
猫的寿命只有十余年。就算寿终正寝,它也陪不了卫澄人生的全部。所以小橘真的很感谢那些带着幻想性质的善意,让它能够把他们带回彼此身边。
出门的时间越来越长,但每次归来,如果两个人不在,它也能在院子的窝里找到充足、新鲜的食物和水。但小橘只希望他们记住自己一阵子,不要挂念一辈子。
因为它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猫咪了。
小橘知道他俩很快就要回来,布置完这一切,便准备走了,它不太适应分别的场面,很多猫咪预知到死亡都会提前离开,更何况它只是去修行。
薄薄的雪粉上方,是清白的月光,却像煮沸了的酒,只让它感到温暖无比。小橘抖了抖耳朵,竖起尾巴,一步一步地向着离月亮更近的地方迈去。璀璨的皎辉变成了一条透明的路,它踏上去,升得愈发高,小小的身体则逐渐变淡,和夜色融为一体。
小橘回头,看取人间灯火一片。
第26章
猫走后的几天,卫澄总有些郁郁寡欢。他还是会按时清扫院子里的窝,替换水粮,听到外边谁家宠物的叫声,就在阳台向下张望。
敬原明白,这需要时间,好在年前工作已全部收尾,过着简直是与世无争的小日子,蜜里调油地闹一闹,冲淡了点。年二十八,又发生了一件趣事。
“这什么……”
敬原谢过保安,接了他带来的东西,是一个死沉的大口袋,“你弟送的。”
卫澄一脑门问号,“我?我哪来的弟弟——”
他一边问,一边要帮拿,敬原不让他脏手,卫澄就在前面开门。敬原说:“忘了?卫秧,我和你讲过的小孩儿。”
哦,卫澄恍然大悟,“爱唱歌的那个?”他俩拆开包装,里面是若干串香肠、应季瓜果蔬菜,一张卡片上写满了感谢的话,说他妈妈终于肯让他继续读书了。
“先正经上几年课,”敬原说,“还想唱的话再带回来,由你教好不好?”
卫澄听过他的玩笑,也觉得和这孩子有缘,点头应了。又犯愁地蹲下来收拾,农村孩子朴实,可这么多东西不说,还有他俩吃不了的,坏掉更可惜,叹气道:“太多啦,怎么办啊——”
“带回我家去就是,”敬原拿绳子系好口,状若随意地说,“我妈最爱吃这些了。”
卫澄还先“嗯”了一声,接着才发现上了贼船,眼睛瞪得溜圆。
敬原在他近旁,道:“除夕陪我回去吃团圆饭,好不好嘛,小澄哥哥?”阳台是成丛葱茏植株,绿油油的生意直淌进了他眼底,这一撒娇,卫澄哪还有拒绝的余地。
他站起来,快同手同脚了,“那、那我们去,去买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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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家长——光这三个字听起来就够叫人紧张了,何况敬原的提议那么心血来潮,卫澄是没有一丝丝防备就给拽进了坑。
大年三十,午后。
礼物在后座和后备箱堆积成山,直到手抓在车门把上,卫澄还犹豫地扭过头,问:“我这身是不是没刚才风衣的那套好?”
“哥哥!”敬原把他往里塞,啼笑皆非道,“我妈只会关注你有没有穿秋裤——”倾身啄了下他的唇,到驾驶座上发动车子。
卫澄被亲得忙不迭拿手臂作挡,没拦住,把手重新放下,说:
“我妈妈也是这样。我记得有次降温,一下课,我就看到她在靠教室后门的窗户边朝我招手。等我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摸摸我的腕子,看夹袄是不是薄了。”
他说到后面,声音小下去,还是带着笑的样子,却让敬原感到抱歉,因为他得掌着方向盘,而没办法握卫澄的手。
所以下车之后,他就牵得格外紧。
敬家房子在江边上,微苦的腥气夹进风中,还有旧雪未化,新雪复降的冷冽。进入院子,敬原拿卡开门,等着卫澄换好鞋,才领他往里面走。
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位中年女性,听到声音,放下手中杂志,噙笑道:“回来了?”
“妈,”敬原胸腔里竟也打起鼓来,差点咬了舌头,“这、这就是小澄哥哥。”
卫澄忙补充,“阿姨好,我是卫澄。”又弯腰鞠躬。
敬母保养得当,五十已过,气色仍然光彩照人,看得出是那种精明果敢的职业女性,对待晚辈却是春风化雨的和蔼。
卫澄这才反应过来,两人还牵着呢,连连挣扎,敬原五指扣得愈发牢固,他怕敬母瞧见拉拉扯扯更不像话,只好幅度很微弱地摆着。
敬母只看了一眼,笑吟吟道:“你好——”说着就伸手摸他的脸,“哎这脸都冻红了,赶紧坐,天这么冷,穿丁点儿能行?还有你,敬原,会不会照顾人?你爸当年要这样粗心大意早没你拱白菜的机会了!”
她挑挑眉,瞪了自家儿子一眼,“我去给你们弄点热的。小澄,喝姜茶好不好?暖胃。”
卫澄只来得及点个头,她便一阵风转开了。
敬原摊手,“看吧,我在这个家的地位更加岌岌可危。”他大马金刀地一坐,展眉而笑,“还担心婆婆不喜欢你不?”
卫澄的心理压力骤降,摇了摇头,又说:“你妈妈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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