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上班吧!一回来就数落我,你不陪我玩,难道我要每天在家养鱼栽花呀?”
“不说了不说了。”程煊讨饶,“明天是你生日了,想怎么过?”
“你陪我过就行。”许霜眠怔怔地望向落地窗外。他想起上一个和程煊共度的生日,对他来说是美好又痛苦的回忆。那个十八岁的生日,支撑了他一整个独自在U国生活的六年。
“就我俩过吧?我做蛋糕给你吃。”
“好。”
许霜眠坐起身,要去拿厨娘煮的热可可来喝,程煊继续瘫在沙发上,视线跟着许霜眠移动。他怎么看这小孩儿都是他最喜欢的样子,心里眼里都只放得下一个许霜眠。
“眠眠你总喝热可可,怎么就是不点肉呢?”
“长肉做什么?你又不是在养猪,长胖了要把我卖掉吗?”许霜眠冲着杯子呼气,又坐回沙发上。
程煊起身双手圈许霜眠的腰,把脑袋搁在许霜眠肩上说:“卖给谁?我看谁敢要。卖不出去只好让我来收留你了。”
“别贫了。你上楼去再睡一会儿。”他喝了一口热可可,接着说:“管家也是的,看见你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睡也不叫醒你上楼,不给你拿张毯子盖上。生病了怎么办?”
“我跟他说我不上楼,不用拿的,想着只是打个盹。”
肩上的人嬉皮笑脸地调侃他:“我等眠眠醒了来心疼我。”
许霜眠被程煊哄得面红耳赤,拿马克杯挡住自己的脸。
程煊知道逗得有点过了,便松开他,看了看表站起身说:“好了不逗你了,起来吃午餐了。”
两人吃过午餐,程煊去找王妈学做蛋糕,却不准许霜眠围观,但又不许他出门去找阮山柰。许霜眠只好去书房窝着看书、改论文。
晚上睡觉前许霜眠问程煊蛋糕做的怎么样了,程煊说:“明天让高垣载你来验收成果。”
“去哪里呀?”
隔了很久很久,等到他都快睡着了才听见程煊回答到:“Rivera。”
Rivera啊。许霜眠昏昏沉沉睡过去。
第三十一章
许霜眠穿上牛仔裤,又给他自己找了件卫衣,外面套了一件厚厚的羊毛夹克,穿好后便席地坐在穿衣镜前出神。
程煊一早就出门了。他早就嘱咐高垣送许霜眠到Rivera。可许霜眠磨磨蹭蹭,不想出门。
程宏年的死就像是敲醒许霜眠美梦的钟声。他知道他和程煊之间出了问题,六年前这个问题就存在。只是他当时选择不问,程煊也不说。但这不代表许霜眠永远不会问,他想知道这个问题是什么。
这六年,包括他回国后的这段时间,是他对程煊的纵容,也是许霜眠给他自己的纵容。
他决心今天跟程煊问个清楚。
许霜眠起身,走下楼跟高垣说可以出发了。
高垣瞄了好几眼后座的人,他神情严肃,一点也不像是要去和心爱的人一起庆祝生日。
他下车走进Rivera,乘电梯到达顶楼的餐厅时,程煊已经坐在六年前那个位置上。桌上的菜和酒是六年前许霜眠点的那些,人也还是那两个人。
许霜眠落座,程煊举起酒杯对他说:“眠眠,25岁生日快乐。”
他也举起酒杯和程煊碰了一下,“谢谢。”说完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两人沉默无话,隔了许久,许霜眠悄悄地深吸一口气,开口道:“阿煊,我二十五岁了,我们认识二十年,已经比妈妈陪伴我的时间还要长了。”
“眠眠。”程煊想打断他。
“你听我讲完。”今天的许霜眠是他不习惯的强势。
他暗自吸气,“我想要一个答案。”
这六年,他可以当作是程煊对他的考验,许霜眠可以把六年漫长的时间缩短成一个瞬间,只要他知道这是值得的。他只是想要一份程煊的肯定。就像是辛苦考了一百分的孩子找大人要糖吃。
程煊知道许霜眠想听到的是什么。他转头看向窗外一如六年前的景色,艰难地张口:“我不知道怎么说。”
果真还是他最害怕的这句话,他笑了笑说:“好。那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在来的路上许霜眠就告诉自己今天这是最后一次,他可以等,但是不能漫无目的地等。他甚至不知道程煊心里究竟是否有一个答案。
他低头安静吃饭不再多说话。
程煊发现如果许霜眠不主动找话题,他们俩就好像没什么话讲。
服务员推着点着一支蜡烛的蛋糕走上来打破这份沉默。这个蛋糕没有很精美,没有华丽的装饰,上面只有一句裱花的Happy Birthday。大概是做这个蛋糕的人是个新手,没有足够多的练习,花体字也连得不是很好看。
许霜眠知道这个蛋糕是程煊做的。它不好看,甚至有可能不好吃,可即使它再丑,这是程煊的心意,他从不屑于遮掩,大大方方地摆出来给许霜眠看。
只这一件事,程煊躲躲藏藏这些年,对他只字不提。
“眠眠,许个愿。”
“好。”他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虔诚又认真地许愿。程煊恨不得钻进他脑子里听听他的愿望是什么,毕竟许霜眠说想要天上的月亮,他程煊也是要搭着梯子去够一够的。
许霜眠睁开眼,吹灭蜡烛,冲着程煊笑,“好了。”
服务生走上前切开蛋糕分给两人。这个蛋糕有些大了,程煊估计许霜眠吃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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