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很简单的料理,原材料稍做加工味道就会变得意外得好。
但是这个香肠……
为什么非要做成‘小章鱼’的样子?
秦默眯着眼拿起手边的叉子,戳了戳盘中的‘章鱼’……
‘章鱼’发抖般晃了晃,像在说——别吃我!别碰我!拿开你的叉子!
这样根本没办法下口……
刑毅吃着自己那盘早餐,边研究秦默和香肠的眼神jiāo流,这两只说什么呢,这么起劲?
片刻秦默察觉到了刑毅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微愣中手一用力,叉子扎进香肠——章鱼阵亡……
不由自主惋惜地叹了一口气,秦默将叉子上的香肠送入口中。
味道不错,不会因为油炸变得过分油腻,又适度保证了香肠里的水分,因此也不会令人感觉gān巴巴得很难吃。
其实这个刑毅做饭还挺有一套……
“好吃吗?”刑毅托着下巴望向他,眼里毫不掩饰地露出期待嘉奖的神色。
秦默用刀叉将吐司切成均等的几块,才抬起头,冲刑毅笑了一下。
尽管没有言语,刑毅却明白秦默的意思——这个反映就代表‘好吃’。
秦默虽然变得沉默寡言,但他露出牙齿笑时,从他的笑容里依然有阳光的气息散发出来,慡朗又迷人。
刑毅注视着秦默的脸,嘴角也不经意微微翘起。
看来唐韵说的没错,拴住人必先擒其胃。
吃完早餐,刑毅主动把餐盘收进厨房,挽起衬衫袖子,拧开水龙头。
——他的衣服昨晚就gān了,当然这是秦默家中一流烘gān机的功劳。
看着个头超过一米九的男人一身正装站在水池边洗碗,秦默心里开始觉得有些复杂。
觉得这男人很危险是他偏见了吗?或者说刑毅居家的这一面只是假象?
看刑毅洗完碗,用毛巾擦gān了手走出来,秦默拿着车钥匙站起身,“我送你走。”
平缓的语气说明这并非是赶人离开,而是秦默认为刑毅应该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对方为自己做了两顿饭,再不送送,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对于这份难得的好意,刑毅自然是欣然领受,“我还以为你很烦我。”
“你说对了。”秦默轻巧地接过话,并用眼神对内容进行肯定。他确实很烦刑毅,但这不代表他不懂得感谢。
刑毅穿上自己的西装外套,转过身冲秦默笑了笑,那不拘小节的态度仿佛在炫耀‘我果然料事如神’一样,显然是把批评当成了夸奖。
因为浸过雨水再烘gān,又没有熨烫的缘故,深黑的西装上衣和长裤裤脚都微微发皱,这为刑毅增添了几分凌乱不羁的野性美感,再者他没系领带,衬衫领口敞开使他身上减少了几分拘束和死板的味道。
秦默换鞋的时候,听到刑毅在他身后低声说,“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没有任何粉饰,好像他来看他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一样。
“你不要搞错。”秦默站直身子,面对着刑毅,郑重严肃道,“我们连朋友都不算。”
刑毅笑着回视他,反问,“你都说你不需要朋友了,是不是朋友又有什么关系?”
“当我没说。”翻了个白眼,秦默走出门。刑毅把门关好,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楼,推开防盗门的瞬间,雨后明媚的夏日阳光倾盆洒落在他们身上,地面浅浅的水洼也反出动人的光泽。
秦默头发被微风拂乱扬起,露出额头一角结痂的伤疤,发梢的刮蹭令他感觉有些痒……
他抬起手摸了摸,结出的痂已经有些松了。
刑毅在这时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别抠,会感染。”
“我知道。”他又不是没有生活常识。
目光在伤处停留片刻,刑毅从上向下注视他的双眼,“我可以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吗?”
秦默不禁觉得刑毅多事,大男人受点皮肉伤,有什么好奇怪?
“你看不出?”他不耐地撇了刑毅一眼,便试图把手抽出来,但刑毅手劲奇大,他的手腕被握得死死的,根本挣不开。
“谁做的?”突然严肃起来的口吻代表这是个绝对认真的问话,相应的,刑毅此时此刻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一个……”秦默皱眉,他该怎么定义自己和李天华之间的关系?朋友?以前的朋友?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起和李天华刚认识那会儿,读高中的时候他们两人都喜欢打篮球,都是班队的主力,秦默高一,李天华高二,一次校内赛他们对上了,两方实力旗鼓相当,场面一再陷入白热化。
比赛结束高一以107比105险胜高二,学长们都感觉脸上挂不住,开始言辞激烈地谴责学弟们小动作频繁,裁判偏心。
学弟们年轻气盛,哪里受得了学长们这样横加指责,两方从一言不合转为对骂,眼看就要动起手来——这时候李天华叫了停,说,“咱们做前辈的不能这么没风度,输了就是输了。”
那时候站在人群里的秦默便觉得李天华这人不错,而赛后他们也真的成了朋友。
李天华在秦默面前一点不会摆学长的架子,经常带秦默一起去外校的朋友宋邱家吃饭,他们三人也就是这样熟络起来的。
过去每逢周末他们都会聚在一起自己开火,宋邱负责计划周末怎么过,李天华做饭特别好吃,是大厨,而秦默,秦默什么都不会,他负责买单……
毕业后出社会的秦默偶尔会想,他可能是被两位朋友惯坏了,才变得一无所长。
但那时候他一点都不担心,他以为那两人会一直做他的左膀右臂。
可惜他错了,而这个错误要了他的命。
他们三人的友谊就像学生时代常煮的火锅一样,随着时间推移汤越来越少,每放一样东西进去汤都会变味儿。
…………
刑毅等了秦默一会儿没听到回答,于是道,“你可以不说。”
秦默回过神来,略带诧异地打量刑毅的脸,他还以为以刑毅那‘锲而不舍’的德性,一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
“如果会让你想到不愉快的事,就当我没问。”刑毅松开手,向着秦默的车走去。
原来这个人的‘qiáng人所难’和‘死缠烂打’也是有限度的……
秦默笑了笑,拿着车钥匙准备按下解锁键的时候,却看到有两个陌生男人突然从车后绕了出来,放轻脚步快速接近站在车旁背对着他们抽烟的刑毅,藏在袖子里的东西在太阳下反出两道光——
秦默意识到情况不妙,忙冲刑毅大喊,“小心!!”
可惜迟了,刑毅凭借条件反she侧身躲过一刀,但第二刀砍在了他右肩上,血一下就渗出了衬衫。
两人见偷袭得手,打算趁胜追击。
不过刑毅的反应比他们更迅速,抓住面前持刀的手腕将对方用力拉向自己,就在彼此即将撞上时他将身子一侧,对方的脑袋便与车窗做了个热情似火的亲密接触。
咚!的一声响后,那人双手扶着车门缓缓瘫倒在地,晕阙过去。
但因为这大胆冒险的动作,砍在肩上的刀锋深陷皮肉,鲜血从伤处直接喷了出来。
刑毅咬着牙,面色yīn沉地盯着剩下那个人,眼底bào涨的戾气使他即便身受重伤,仍像一头极具攻击力的野shòu。
对方随即反应过来发现情势不妙,立刻举刀来袭——
这一击被刑毅躲过,刀砍在车顶上嵌进去半分,飞溅而起的彩漆碎片在阳光中仿似火星。
紧紧皱着眉,刑毅可以感觉到自己逐渐加重的呼吸,如果再来一次,他未必能躲开。
抬脚踹向对方,被闪避的同时耳边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和人的惨叫声以及刀落在地上的声音。
越野车的车门不知怎么的自动打开了,那人为了躲开刑毅的攻击后脑勺撞上正好弹开的车门,和不同方向的加速度物体相撞会有多痛可想而知。
那人登时就跪在了地上,捂着腹部,痛苦地缩成一团,后背颤抖不止。
待那人缓了好几口气,就发现自己多出一双皮鞋,顺着往上看,是秦默的脸。
秦默冲那人笑了笑,踢远地上的刀,接着拍了拍打开的那扇车门,“还好我的车够硬。”
他的手里,正握着控制车门的遥控器……
刑毅用手压住流血不止的伤口,牵动失血过多变得苍白的唇微笑,“你救了我,我该怎么谢你?”
“别再烦我怎么样?”秦默上前一步,扶住刑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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