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乐也不客气地拿起一瓶啤酒灌了一口:“你怎么不唱歌?随文去了那么久,谈恋爱去了吧,怎么这么久不回来?”
高朝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你不放心就去看看。”
曲乐笑了:“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那男生挺帅的,又是工大的,配得上随文,而且他们是竹马,知根知底的,要是真谈了,我替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呵呵,可不是。”高朝皮笑ròu不笑,工大有什么了不起,他还是H大的呢。
曲乐没注意他的qíng绪,又点了一首歌开始唱。高朝心思百转千回,陈随文这是答应那小子的追求了?要不然不会聊这么久还不回来啊。他拿出手机,点开拨号键,第一个号码就是陈随文的,他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点下去。他拿起麦,直接cha了一首《死了都要爱》,开始吼歌,朋友的感qíng问题,关自己屁事啊!唱歌,唱歌!
他刚唱了几句,陈随文推开门进来了,秦安之站在门口,朝陈随文摆摆手,然后笑着离开了。陈随文倒是没笑,脸上表qíng淡淡的,还是看得出来心qíng不错。
曲乐赶紧迎上去:“怎么样?怎么样?你们刚刚说什么了?”
高朝歌也不唱了,竖起耳朵听八卦,陈随文说:“没说什么,就是叙个旧。唱歌吧,高朝你怎么不唱了?”
高朝慌忙扭头去看电视屏幕,张嘴:“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陈随文本来是个话不多的人,嘴牢,正常qíng况下想从他嘴里捞到一点他自己的八卦可能xing非常小,高朝想了想,也不是没有机会,等拼文码字的时候就可以了,只是要怎么问才不显得突兀,这是件非常有艺术的事。
然而接下来他却没有找到机会问,马上要到国庆节了,陈随文公司接了个国庆活动的单子,他每天忙着出方案写策划案,都没什么时间拼文,就算是偶尔抽空拼文,高朝也不一定能拿到第一,陈随文也不一定是最后一名。
9月30日是中秋节,连着国庆一共有八天,陈随文终于放了假。中秋节是万家团圆的日子,但陈随文没人可以团圆,有家不能回,杨磊回来了,他是本地人,带着曲乐回家过节去了,他们邀请了陈随文,但是陈随文不好意思去,他打算自己在家做点好吃的,早就决定要出去玩的,但至今还没决定去哪儿。
他买了菜回来,碰上背着包正好要出门的高朝,高朝惊奇地看着他:“咦,你不是说去旅游了吗?怎么还没走?”
陈随文说:“我明天再走。”
“那你今天一个人过节?”高朝问。
陈随文笑着说:“不一定,秦安之说请我吃饭,我还在考虑中。”
高朝说:“中秋节要和家人过才有氛围。走吧,去我家。”
陈随文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地说:“去你家?”
“对啊,你是不是还没确定好去哪里玩?你上次不是对我们浏阳的烟花挺有兴趣的,这次去看看,就当体验民qíng了。”高朝说。
陈随文被他说得挺心动的,他确实对浏阳还挺好奇的:“但是去你家不太好吧?”
高朝笑着说:“没什么不好,我哥明天搬家,搬家就要人丁旺。去吧,我给你当向导,领你好好去看看。”
陈随文看一下自己手里的菜,有鱼有ròu,还有两只大闸蟹:“这些菜怎么办,大闸蟹放不了的。”好几十块一只呢,他为了补偿自己一个人过节才买的。
“有大闸蟹啊,嘿嘿,带到我家去吧。我也去买点,一起带回去。”高朝推他,“你赶紧去收拾东西。”
第12章 过节
直到坐上去浏阳的汽车,陈随文都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他居然答应去高朝家过节,中秋节,别人家团圆,他一个外人贸贸然跑去,这样真的合适吗?
陈随文转过头对高朝说:“要不我还是不去你家了,我自己找个地方落脚,就当是去浏阳旅游了。”
高朝理了个短发,最近没有熬夜,不像之前那样总是面带菜色,看起来jīng神多了,他斜睨着陈随文,一副你开玩笑呢的表qíng:“你怎么跟个女生一样扭捏啊。都到我家门口了,居然不去我家,这说明我这人做得太失败了点。”
陈随文瞟了一眼高朝,移开眼睛,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唇,压低了声音说:“不是,我真觉得不太合适,要是平时倒还算了,今天过节,我一个外人去,妨碍你们团圆。”
“就是过节才叫你来的,大家都高高兴兴地团圆,你一个人形影相吊,想想都觉得可怜。你放心好了,我爸妈特别欢迎你来我家,我以前也经常带朋友回家的。”高朝安慰陈随文。
这赤luǒluǒ的同qíng并没有让自尊心qiáng的陈随文觉得不舒服,相反倒是觉得有些感动,大概是他太久没回家了。人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推辞就矫qíng了,便不再说什么,他扭头看着窗外的风景,秋意渐浓,南国的秋天不是从叶上彰显的,而是由花表现出来的,路旁的木芙蓉开得非常热闹,红红huánghuáng的硕大花朵挨挨挤挤,压弯了枝头,真正的花好月圆。
高朝又叮嘱一句:“别跟我父母说我在专职写小说,他们还不知道我辞职了。”
“为什么?你赚得也不少啊。”陈随文有些意外地看着高朝,以高朝现在的成绩,足以向亲朋好友炫耀了,况且他一直都那么爱现,倒是他们这些写耽美的,大部分都不好意思跟亲戚朋友们说自己是写耽美的,因为担心他们觉得自己变态,没想到高朝居然会隐瞒。
“我原来是在国企上班,我爸妈都认为那是铁饭碗,现在我没商量就直接砸了,他们准得跟我急。”高朝说。
陈随文说:“那你总不能一直不说啊。”
“没事,以后等我买车买房了,他们也就不会说什么了,晚点再说。替我保密啊,谢了!”高朝朝陈随文眨了一下左眼。
从市区到高朝家大约一个小时车程,进入浏阳,陈随文就留意到了路旁多了许多烟花店铺、加工厂、配料厂等,看样子真是全民做烟花鞭pào。高朝家所在的小镇几乎家家户户都做烟花鞭pào,到处都是工厂、作坊和店铺,镇上超过三分之二的店面都是烟花以及配料店。
高朝家在小镇附近的农村,高朝他哥在镇里开了个小工厂,他父母一直帮着他哥做事,全家人都住在镇里,老家已经没人在了,高朝回家,其实是回他哥的家。去年他哥在镇子边上买了块不小的地皮,盖了幢四层楼的小洋房,明天全家就要搬到新房子去了。
陈随文知道这个qíng况,心里越发不安,但是高朝说没事,他哥修房子他也出了钱的,说好了有一层是他的。陈随文笑着说:“你以后还会回老家来住?”
高朝说:“肯定不会,不过回家来就有地方落脚了,我打算明年或者后年买房。”
“你现在还付不起首付?”陈随文开玩笑似的说,星城虽然是个省会,但房价在全国的省会城市来说都算便宜的,买个100平方的房子,首付十几二十万就够了。
高朝笑了笑:“钱都给我哥借走了,这两年他开厂、盖房子,花了不少钱。我还年轻,不着急结婚,晚两年买房子也没什么,况且我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呢。”
陈随文没想到高朝还是个挺讲兄弟qíng谊的人。高朝的父母都是很朴实的农民,他们已经知道了高朝生病住院都是陈随文在照顾,见到陈随文后那个热qíng,就差没烧高香了,弄得陈随文怪不好意思的。
高朝将大闸蟹递给他妈:“这是陈随文买的,说是给大家尝尝鲜。”
高母不识货,但是高大嫂识货:“哟,这是大闸蟹吧,几十块钱一只呢,小陈你太客气了,来做客还买这么贵重的东西。”
陈随文看着高朝,张嘴:“哦,其实——”
高朝打断他:“妈,这个晚上吃,拿个细毛刷刷gān净,清蒸也好,炒着吃也好,随便怎么弄。我带朋友上楼放东西。”
高朝带陈随文来的地方不是新房,而是他哥租的那个厂房,这原来是个老厂房,他们住的地方是原来的职工宿舍,都是一个个单间,条件简陋,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非常不方便:“我平时也不爱回来,太不方便了。晚上咱们去旅馆对付一晚上,明天就可以住新房子了,一会儿我带你去那边看看,环境挺不错的。”
陈随文点点头:“好。”
中午饭是典型的本地菜,蒸jī、蒸鱼头、蒸腊ròu、蒸芋头等,都是高母做的,高朝对他妈的手艺极力推崇,一个劲地劝陈随文多吃。陈随文平时炒菜吃得多,此时吃蒸菜,发现别具风味,高母的手艺确实不错,他平时很羞于将赞美的话说出口,这顿饭也夸了好几次,听得高母心花怒放,平时丈夫儿子吃饭就从不说菜好吃的。
高母笑眯眯的:“喜欢就多吃点,你们平时在外头也难吃到自己做的菜,你看我家老三这么瘦,就是没好好吃饭,天天都吃食堂和快餐吧。”高朝还有个大姐,他排行第三。
陈随文看了一眼高朝,决定还是不把他天天吃泡面的事实说出来。
高朝停下筷子,说:“妈,陈随文的生活比我幸福多了,他自己会做,手艺还非常不错,我经常去他那儿蹭饭吃。”
这话令高母和高大嫂都有些意外:“你一个男孩子还会做饭啊?”
陈随文不好意思地笑:“自己摸索着做,做得不好,就是比在外面吃gān净。”
高母说:“这是真的,自己做吃着放心。不过你爸妈居然还会让你学做饭,我们家两个儿子从小就没进过厨房。”
高父说:“男人家做什么饭,那都是女人的活。”
高朝朝陈随文嘿嘿笑:“我爸从小就教导我们,君子远庖厨。”
陈随文笑了笑,没说什么,他心想,是不是君子不知道,反正大男子主义是真的,因为他发现高朝父子三人的饭都是高母盛的,高母还要给他盛饭,把他给吓着了,赶紧抢了碗自己来。
陈随文在高朝家待了半天,便发现了他家有严重的重男轻女倾向,高朝是超生的,他前头有一个姐一个哥,据说为了生他,他爸的铁饭碗都丢了,他爸丝毫不后悔,只说换了个儿子,值!高朝的大哥依旧超生,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那个才两岁的小男孩简直就是家里的小皇帝,霸道得很。难怪陈随文觉得高朝有直男癌倾向,这并不是错觉,而是这样的家庭环境造成了他这种认知。
下午高朝带着陈随文去看了他大哥的新房子,房子已经完全装修好了,很漂亮大气,面积不小,单层面积超过两百平方,底层空着,准备用来做销售门面,楼上住人。
高朝和父母住二楼,哥嫂一家住三楼,四楼空着。
房子里的家具都齐全了,高朝看了一下几个房间,指着一间朝西的房间对陈随文说:“你住这间吧,这是客房。我就住在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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