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汁青梅_蓝宝【完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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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修远以实际行动给了她答案。午饭是在霜江的星级酒店吃的,点单时他也没跟她客气,两个人就点了一桌子的菜。
就这么一顿饭就坑了岑曼两个月的工资,还差点把她的卡给刷爆了。她知道这男人是故意的,也懒得跟他计较,只要他能够协助她完成工作,这笔账怎么算她也不会亏。
雅蕾试点的分子料理餐厅,位于标建筑锦霜大厦的三十三层。餐厅的装潢已经进入收尾阶段,只需再作微调,就可以进驻开业。
像实验室一样的厨房早已竣工,在宽敞光洁的空间内,一系列特殊的工具和设备井井有条地摆放着,相比之下,那些瓶瓶罐罐的分子辅助剂则要凌乱得多,它们还放在箱子里,被杂乱地堆在角落。
岑曼把电闸打开,而余修远随意拿起了一罐纤维素,一目十行地浏览着贴在背面的标签。
他们刚进去不久,一个皮肤黝黑的健壮男人搬着大箱的货物进来,发现里头有人,他便语气不善地嚷道:“喂,别乱动这里的东西!”
岑曼连忙举起挂在脖子上的工作证,并跟他说明来意。
尽管如此,那男人的态度还是有些许怪异。他过去理了理那堆制剂,好半晌才不qíng不愿地走开。
终于把人请了出去,岑曼才从包里翻出平板和厚厚的资料,准备工作。
这种前卫的烹饪方法,是通过物理特xing和化学特xing改变了食物原本的面目,创造出不符常规的状态。经过调查,接近三成的食客对分子料理的营养价值和食品安全抱有怀疑,同时也存在不少反对和批判的声音。对于分子料理的制作方法与过程,她虽然没有必要完全掌握,但是某些关键的原理就必须知道,否则就不能对此进行研究和初步的论证。
说到下厨,余修远绝对是外行,不过把制剂和化学设备当成实验的一部分,他又能十分轻松地处理。他在一流理工大学的化学系研究生,求学那时经过待在实验室,整天跟大批试液和试管打jiāo道,眼前这些简单的反应只是小菜一碟。
一整个下午,岑曼滔滔不绝地向他提问。夜幕悄然降临时,余修远还在给她展示液氮罐的使用方法,两人似乎都忘了时间。
在分子料理的制作过程中,经常会使用液氮来制作冰激凌和冰霜意境的菜式。余修远自然不懂得制作冷菜,他以牛奶做原料,只倾入1升的液氮并不停搅拌,不一会儿就让液体凝结成rǔ白色的小颗粒。他告诉岑曼:“液氮无色、无嗅、无腐蚀xing,也不可燃。气化的时候要小心,尽量不用跟人体接触,很容易冻伤的。”
岑曼的指头不断地敲着屏幕,快速地记下液氮的属xing。她的工作笔记已经做了好几页,今晚回去加加班,明早应该就能上jiāo出差报表以及比较完备的进修记录。
他们很晚才离开锦霜大厦。夜风凛冽,岑曼那身轻便的衣装变得不太御寒,还没走到停车场,就接二连三地打喷嚏。她正懊恼着忘了带披肩,余修远的手臂便悄无声息地伸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开口,人已经被他搂住。
岑曼下意识用手肘撞他,他像是跟她较劲,不仅没松开,还渐渐地手臂收得更紧:“再撞试试看。”
他的体温隔着衣衫传来,岑曼像忽略也忽略不了。她敌不过他的力气,gān脆就打破那表面的和平,免得双方都别扭:“你这样搂搂抱抱算什么,我俩早完了!”
余修远冷笑:“是吗?”
岑曼gān脆将手举到他面前:“麻烦你注意一下,我有男朋友的!”
那枚白金戒指依旧安然地环在她指间,余修远只觉得碍眼。他一把捏住她的手腕,明明怒极了,声音却平静得可怕:“甩了他。”

第4章 旧日回忆的山丘

从孩提岁月到豆蔻年华,岑曼的记忆里满满都是余修远的影子。自她上小学以后,与他有关的事qíng,她都记得很清楚。
余修远跟岑曦同龄,他们是邻居,是同学,还是同桌。青chūn时期的余修远绝对不是什么好好学生,他上课开小差,放学只顾着打球,连作业都不愿意做,大部分都是照着岑曦的作业本抄的。总之,那个年纪的男孩子固有的贪玩、叛逆等问题,他一个也不缺。
岑曦同样不是省油的灯,像她这样jīng明的女生,她的作业必然不会给余修远白抄。岑曼念一年级的时候,他们恰好是初中部的新鲜人,作为姐姐,岑曦便肩负起接送妹妹上学回家的任务。那时候她也贪玩,放了学就跟几个同学跑到溜冰场玩耍,她跟余修远约定,他帮忙把妹妹带回家,她就把作业给他参考。
这jiāo换余修远也不吃亏,他每天放学早早就赶回家换好球衣、带上篮球,跟几个球友到篮球场切磋,把岑曼带回家不过是顺便而已。如果一定要挑个骨头,那就是这丫头的胆子实在是小,为了照顾她,他已经很体贴地降低了车速,然而自行车后座的她还是吓得缩成一团,自行车停在她家门口,她仍然像只小鹌鹑,死死地抱着他的腰不敢撤手。
岑曦知道他这样欺负自家妹妹,也不说什么,只默默地写了两份作业,结果当然是错得一塌糊涂,还惊动了科任老师。栽了这么一个跟斗,他便不再使坏,心qíng好的时候还会给岑曼买跟冰棍,哄哄她开心。
余修远是她的邻家哥哥。从小到大,岑曼被他照顾、被他爱护,似乎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qíng。即使他们做出牵手拥抱这样亲密的动作,旁人亦会觉得稀松平常。
或许正因如此,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谈过一场恋爱,就连双方父母也不曾察觉。
这段感觉结束后,岑曼曾反复思量,她对余修远,究竟是偏执且过了界的兄妹qíng谊,还是真真切切的男女之qíng。可惜越想得多,她越是觉得没有结果,像绕进了死胡同,怎么也找不到出路。
至于余修远是怎么想的,岑曼也不太清楚,听见那句轻描淡写的“甩了他”,她突然变得更糊涂了。当时她用看怪物的眼神瞥向身侧的男人,好半晌才挤出三个字给他——神经病!
那晚以后,余修远又消失了。将母亲安置好,他应该继续忙自己的事。反倒是杜婉玉,岑曼几乎每天都会跟她碰面,那感觉像回到过去那般熟悉。
得多余修远的帮忙,岑曼的工作还算开展得顺利。资料和报告jiāo上去,上司没有挑毛病,而同事也称赞她的学习笔记做得完备。唯一不足的是,他们似乎把她当成了专家,碰上问题就捧着大卷大卷的文件来请教她,其实她同样迷惘,看着那不知所云的化学式,她总是不自觉地想起余修远。
周末的时候,岑家两姐妹如期到影楼挑礼服。
各式各样的婚纱迷了岑曼的眼,她慢慢翻看着,这才意识到自家大姐真的要出嫁了。
岑曦选了两套婚纱和一袭晚礼服,试穿满意后,她便兴致勃勃地给岑曼挑相配的礼服。察觉妹妹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她忍不住打趣说:“诶,你怎么不认真点挑,很快就轮到你穿婚纱了。”
岑曼怔了怔,继而否认:“怎么可能!”
岑曦长长地“哦”了一声,眼睛盯着她的右手:“是吗?”
顺着姐姐的视线,岑曼看见了那枚环在中指的白金戒指,她明白过来,解释:“闹着玩的。”
“是你带来闹着玩,还是送给你的人闹着玩呢?”岑曦追问。
岑曼像是记起什么有趣的事qíng,想到那个给自己戴上戒指的人,她轻轻地弯起唇角:“我跟他都是闹着玩的。”
岑曦执意要探个究竟:“既然是闹着玩,你怎么还戴着?”
看见那枚戒指,父母已经问过同样的问题,如今被大姐问起,岑曼便给了她一模一样的答案:“辟邪。”
岑曼说得不假。其实她早就打算把戒指脱下来,不巧公司有个痴缠的男人对她展开猛烈的追求,任她怎么婉拒,他也无动于衷,最终还是这么戒指把自己解救了出来。这一招实在有效,她gān脆就一直戴着,挡挡那些可怕的烂桃花。
只是,这话落入岑曦耳中,又是另一番意思了。余修远跟岑曼那场恋爱,岑曦就是为数不多的知qíng者,她忍俊不禁:“听说杜阿姨回了老屋暂住,你辟的邪,应该非余修远莫属了。”
岑曼本想否认,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无法否认,那枚戒指确实也误打误撞地误导了余修远。她动了动唇瓣,却说不出话来。
岑曦自然而然地将此看作默认。她正要说话,岑曼便随手抽了一袭礼服,像逃跑一样疾步躲进试衣间。
为了筹备婚礼,最近岑曦经常往家里跑。不用岑曼告诉她,她也知道母亲进院是被夸大病qíng的,尽管如此,她也没有识破,还尽量避免触碰到这位老人家的逆鳞。
岑曦结婚已成定局,岑家父母就算想反对也不行。钱小薇嘴上不肯服软,但心里还是向着女儿的,没过几天她们就和好如初了。
岑家上下每天都为岑曦的结婚琐事忙得不可开jiāo。家里陆续有亲戚到家里来拜访,大大小小的嫁妆和礼物堆得满屋都是,而喜庆的气息也渐渐蔓延到他们心头。
如今寄来的包裹全是岑曦在网上购买的婚庆用品,傍晚时分,岑曼竟然收到了一份包裹。近来她忙得不行,已经很久没在网上购物。寄件人是一个陌生的英文名,她困惑不已,回到房间才把它拆开。

第5章 旧日回忆的山丘(二)

重重的防护胶纸下,是一个宝蓝色的首饰盒。岑曼将它打开,里面放着一条项链,天使造型的吊坠,羽翼和霓裳都镶嵌着碎钻。
岑曼更加困惑,将纸箱和首饰盒都仔细地翻了一遍,就是没有寄件人的蛛丝马迹。这么一来,她的注意力又放在那个陌生的英文名字上。
思来想去,岑曼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她正坐在飘窗上发呆,突然有qiáng光从半掩窗帘间she进,朝外张望便看见有一台SUV缓缓地停靠在邻家家门口。
很快,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下了车,盯着那熟悉的背影,岑曼一时间竟忘了收回视线。那男人似乎有所感应,他毫无预兆地抬眼朝,吓得她便立即心虚地闪缩。
看见那轻微晃动的窗帘,在楼下的余修远可以猜想到窗帘后方有人。唇角不自觉扬起,他掏出手机,默默地拨了岑曼的号码。
手机震动的瞬间,岑曼又被吓了一小跳。她刚接通,余修远的声音就从听筒传出:“下来。”
说完,他就gān脆地收线,不给岑曼半点拒绝的机会。
岑曼死心不息地“喂”了两声,那头自然不会再有回应。她将手机扔到chuáng上,眼睛扫过放在梳妆台的首饰盒,刚才还解不开的难题似乎有了答案。思索了三两秒,她便带着它出了门。
借着暖huáng的街灯,岑曼轻易地觅到了余修远的踪影。他斜斜地倚在车身,衬衣的纽扣解了两颗,衣领微微敞着,却没有不修边幅的感觉,甚至还有几分倜傥不羁的味道。
听见开门声响时,余修远便抬了头。岑曼走到他跟前,紧接着就把攥在手里的东西塞给他。他下意识接住,随后听见她说:“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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