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晕晕呼呼的往班里走,还没上楼就听到他们班所在的那层吵吵嚷嚷,再往前走,喝!连楼梯上都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一条走廊都挤满了!
她辛辛苦苦的挤过去,她的书包还在教室呢!
好不容易挤到同班同学中间,就再也挤不过去了。周围全是大高个,她只好望着一排的后脑勺兴叹,拍拍旁边的人:“怎么了?谁打架?”
“有个女人来找秦城,秦城跟她打起来了!”这男同学一脸兴奋!
又是女朋友?难道这回是外校的?秦青多少有点心累,听八卦都能听累,真是人间奇事。
“要是我也想打她!你们不知道这女的有多气人!”一个来得早的知道前因后果,他一开口,顿时周围一圈都争着说:“讲讲!给讲讲!”
原来是一大早的,一个女的雄赳赳气昂昂的进教室叫着要找秦城。班里的人就说人不在这,给你叫来。
这女的就开始抱怨,让秦城还她名誉!
她说让秦城给她作证!让秦城给她作证去!看是不是她的错!
她说容榕是自己作死自己跳下的车!(到这里当时在班里的人目光已经不对了)
她说她怎么知道容榕会自己跑了?她又不负责看人?她跑了能赖她吗?她跑了自己冻死了能怪她吗?她死了是自己死的!凭什么怪到她头上!一个大学生一点道理都不懂!那是爹妈没教好!是老师没教好!是学校没教好!
秦城出场,一巴掌呼她脸上,把她打了个转儿。
周围同学,静静围观(好慡)。
这女的挨了打气焰更嚣张。
你怎么能打人?!
你是学生怎么能打人呢?!(学生就不能打人了?谁规定的?)
你还讲不讲道理?!(你讲不讲道理?不打你打谁?)
她勇于反抗抓住秦城不让他跑,秦城打了几下也没打算把人打死,就住手了,要走,她抱住秦城的腿坐地上了,秦城跟她撕扯着从教室来到走廊,围观的人满了。女的看到这么多人,更有气势,从头到尾又骂了一遍。她骂秦城他不在乎,她只要一提容榕,秦城就上巴掌,挨过几次,她也懂了,开始喊老师,喊校长。
“……该揍。”听完的男生说,“不揍不能平民愤。”
“……”秦青侧耳细听,果然听到人群中央一会儿就有女人尖利的喊:“你们老师呢?老师怎么还不来?我要告你们学校!告你们学校的学生造谣!杀人!”
“再给一巴掌!”有人在人群中喊!
这一声引起众多响应,人群开始渐渐鼓噪起来,气氛不好了。
“……”秦青问,“这女的叫什么名字?”这风格好生眼熟。
“鬼知道她叫什么,一会儿进了校保卫室再问。”
终于,老师们来了,排开重重人海,把打人的和挨打的全请进了办公室。
秦青跟过去,认出那人果然是魏曼文。
魏曼文见了老师重新又有了jīng神,把那话又说了一遍,又重点提了容榕。本来在墙边罚站的秦城趁老师没注意,一步上来又给了她一巴掌,把坐在椅上对着老师们指指点点的魏曼文呼下了椅子。
老师们慢了不止一步,赶紧你喊我叫的喊住秦城,把他推出办公室:走廊上站着去!
魏曼文被扶起,要告秦城,要告老师,要告学校!
办公室某位老师严肃问她:“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学校里?你是学生的家长吗?你进来是老师领着进来的吗?你进学校前有申请吗?有人同意吗?你偷偷溜进学校!破坏了学校的正常教学秩序!我们还要追究你的责任!!jiāo出你的身份证!我们要登记一下!”
魏曼文被这一串话给击懵了,半天找不到自己的词。
走廊外围观的学生一起鼓掌叫好!
“好!!”
“老师gān得好!!”
“告她!她破坏我们学校名誉!”
老师们只好先去赶学生,“都回去上课。”把门一关,几个老师或坐或站,围着魏曼文。
“女士,请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我们要进行一下登记,所有进出学校的外校人士都要进行登记。还有,你来学校是什么目的?”
魏曼文努力找回自己的优势:“你们的学生……”
“我们的学生,他做错了,我们会处罚。如果你要告他,请找他的家长。”一位老师打断她的话,“他毕竟是未成年人。”
“这跟你非法闯进我们学校是两回事,你可是成年人了。”
“学校不是谁都能进吗?!”魏曼文喊。
老师的脸一沉,“谁说学校谁都能进?学校是个合法机构,只有学生和老师才能进来,学生家长还要申请才能入校,你不是家长,跟学生都没关系,你凭什么进来?谁允许你进来的?”
“我认识秦城!他认识我!之前我们还一起去滑雪!后来遇难了!”魏曼文赶紧说。
“这么说……”老师恍然大悟,“你们是熟人了?所以才发生口角?”
魏曼文觉得这发展不太对,指着自己的脸说:“他打我!”
老师挑挑眉,“女士,你们的私人恩怨跟我们学校无关,但你扰乱我们学校的正常教学秩序是有目共睹的!一整条走廊都是学生!我们这里是学校!不是菜市场!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你必须给我们学校一个合理的解释!!”
魏曼文,辞穷了:“……”
☆、第 13 章 魏曼文
学校的老师都要上课备课,哪有功夫跟魏曼文纠缠,登记了她的身份证号和工作单位后就把人jiāo到了……校区派出所。
魏曼文简直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当她坐在派出所警察对面时还没反应过来!
“姓名,地址,自己写一下。”警察叔叔很和气的把一个本本递给她,“照着上面的写啊。”
虽然进了派出所让魏曼文有点懵,但警察叔叔这么和气倒是让她觉得事qíng还不那么坏。拿笔要写时突然顿住,警惕道:“写这个gān什么?”
警察叔叔捧着大茶壶,笑眯眯的:“就登记一下,你写个名字,留个电话单位就行。”
反正刚才在学校已经写过了,魏曼文已经打定主意一会儿出去就打电话给记者报社!她非把学生打人学校包庇这件事给曝光不可!
她潦糙的写完,警察叔叔拿过来简单看过后,用“我们来聊聊八卦”的口气说:“说说,你怎么会跑到人家学校里打人啊?”
魏曼文一愣,立刻炸了:“是他们打我!是他们的学生打我!”
警察叔叔被她吓了一跳,不知道她怎么就这么大声喊起来了。魏曼文找到熟悉的节奏,立刻从头到尾又骂了一遍,警察听着就是“不是她的错!死的人该死!不该叫她偿命!更不该败坏她的名誉!竟然还敢打她就是罪大恶极做贼心虚!”。
警察接待的人多了,这种一进来先练嗓子的也不少,于是很淡定的坐着听她自己喊够。
魏曼文一个人不歇气骂了二十多分钟,终于累了。
警察叔叔此时才默默走过来,温柔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魏曼文只觉得蒙受的所有不白之冤终于有人了解了!
警察叔叔再把小本本推过来,“那你把事qíng经过写一下,再在下面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魏曼文愣了下,刚想说这不是该警察写吗?这算笔录吧?警察叔叔冲她眨眨眼,压低声很神秘的说:“写详细点。”
魏曼文秒懂!这是警察先生同qíng她,在给她方便啊!于是jīng神百倍的坐下来写了。
警察叔叔还很体贴的给她倒了杯水,让她不要着急慢慢写,才自己遛达着出去了。到了隔壁屋,一个女警笑着小声问:“刚才你那屋怎么了?”吼的整个院子都听到了。
警察叔叔啧了下:“一个犯病的,跑学校把人家学生打了,说的都是别人的错。”一边摇头,世上SJB真多啊。
女警笑:“还是您厉害啊,这么快就安抚住了。”
警察叔叔潇洒的一甩头,小菜一碟啊!
等十分钟后警察叔叔出去散了一圈步再回去,魏曼文也差不多写完了,警察叔叔检查了一遍,基本语句通顺,就请她签字按手印,再当着魏曼文的面郑重的收起来,客客气气的把魏曼文送出大门外,把魏曼文感动的热泪盈眶,好人!青天!
警察叔叔点头哈腰的把这人送走,回去把笔录再拿出来,自己斟酌着在后面写上他的报告,这时一个警察推门进来,问:“刚才杉誉大学送来那人怎么样了?处理完了?”
警察叔叔把笔录推给他,正色道:“态度还是不错的,基本上都说清楚了,她被朋友怂恿,跑去大学找人,期间有语言冲突,最终发展成肢体冲突,最后被学校的老师按住了。”
警察糙糙扫了一遍,啧啧两声,把笔录还给警察叔叔,“你这边好好写一下,然后再给杉誉大学那边回个电话。我觉得那女的还会去找事,估计这一下不行。”
警察叔叔一脸严肃的点头:“领导英明!”
那个警察在桌上四处张望找东西砸他,终于捞到一份报纸卷一卷对着警察叔叔当头敲下。
魏曼文确实出了派出所就打电话给认识的记者,这个记者是当初采访遇难的事时认识的,“喂,丰记者,我有事跟你说啊……”
丰记者一没留神接了她的电话,心中暗暗叫苦,张嘴就是:“我现在正忙,回头给你打回去……”那之后这人找了他几回,说是bào料,他以为真有料,结果是拿他当枪使的,一来二去丰记者就不耐烦应酬这人了,可魏曼文最不会看脸色,竟然还纠缠不休,一有事就给她打电话。
魏曼文才不管,说,“我跟你说,我在学校被人打了,是被学生打的,他们老师还护着,他们还把我送到警察局……”
丰记者迅速捕捉到几个敏感点,“学校”“学生”“警察”,但魏曼文上回叫他去说要有人拖欠她在遇难中的赔偿金不给,他过去以后才知道原来是她准备去讹人。所以这次她说的,他也要打个折扣来听。
丰记者耐着xing子又听了一会儿,问了几个问题后就痛快的拒绝了她:“不行,学校是按规定办事……对,对,人家正上课呢,你确实不能闯进去啊……他是学生,你是大人……哦,他打你,那你验伤去好了,有验伤单还比较好办……对,对,不,我不能去啊,对,领导刚给我派了一个采访任务,对,不行,这个没有新闻点。挂了啊。”啪,电话挂了。
魏曼文不死心,又从网上查了几个记者的电话打过去,结果不管是网站还是电话台还是报纸,对这个事的兴趣都不大。哪怕她之后尽量把事往之前的雪山遇难上靠也一样,把杉誉大学拿出来也没用,她还直接问一个记者:“大学生打人这事不严重吗?不恶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