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左大小姐嫁给了江尚书为妾,还未曾恭喜左兄,贺礼稍后补上。”这是他出狱后听到的第二个大消息,但并不让他意外。
这也只能证明他当年的年少无知和有眼无珠罢了。
左邵晏眉头挑了一下,握着茶杯的手越来越用力,指尖泛白,语气生硬地回了两个字:“多谢!”
这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没事,哪怕左淑慧嫁得那个人是当朝尚书,江家是大央的百年世家,也改变不了她只是妾的事实。
甚至因为这段亲事,让他失去了最宝贵的殿试机会,直到现在,他也无法原谅左淑慧。
曹宗冠显然知道左邵晏更在乎什么,带着玩笑的口吻说:“有一个礼部尚书的妹夫,左兄为何还会呆在国子监?难道江尚书不肯为自己的舅兄安排个一官半职?”
“砰!”左邵晏将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你以为我会利用这层关系谋取官途?”曹宗冠只差没明着说左家将左淑慧嫁给江澈为妾是为了左邵晏的前程了。
“难道不是?”曹宗冠嘴角微扬,带着虚假的歉意说:“那看来是在下误会了,不过这也没什么,朝中谁还在乎是这个,有实力就好。”
左邵卿胸口憋着一团气,但到底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无话可说的好友了,有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虽然他从曹宗冠身上没感觉到敌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曾经熟悉的青年似乎已经变得陌生无比,短短的半年恍如隔世。
曹宗冠如果知道他心里所想,定然要冷笑三声,他确实是变了,变得连自己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为了报仇不惜踏上贼船,为了前程不惜出卖身体,昔日那个意气风发的曹宗冠早就死了。
一步错步步错,除了勇往直前他别无选择。
庆幸这些日子战袁锋都没有传他入宫,不过想来战袁锋也不会再找他了,听闻他纳了个新宠,还是某个官员从海外弄回来的美姬。
身体里似乎还残留着那人的印记,他也无法自欺欺人地当成一切都没发生过,自己种的苦果再如何也得咽下去。
“说来还是邵卿最勇敢,我自愧不如。”曹宗冠说了一句真心实意的话。
“是啊,谁又能想到三弟竟然有此境遇呢?”
提起左邵卿,左邵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能压下内心的烦躁,似乎就是从左邵卿认识陆公爷开始,他们的人生就彻底颠覆了。
那个人有如神助,从解元到会元再到三元及第,哪怕是传出他为人禁脔的流言也能安然度过,甚至让堂堂镇国公为了他跪求圣旨赐婚。
本以为是净身出户,结果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十里红妆,那财富让多少人眼红?本以为他为人妻后定然无法入仕,结果圣旨一下,竟然是工部郎中。
而自己呢,厄运连连,诸事不顺,如今还是小小的举人。
从茶楼离开,曹宗冠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眼神远远地飘向那巍峨的皇宫,神色未明。
战袁锋慵懒地靠在龙椅上,看着场下美艳妖娆的舞姬扭动着细腰,白皙的脚腕上系着huáng金铃铛,随着舞姬的舞步叮当作响。
这些海外来的舞姬确实与大央不同,不仅五官更为深邃,身段更为婀娜,穿着更为大胆,就连那勾引人的笑容都更为自然。
为首的舞姬正是外头传言的天凤帝的新宠,但实际上由于语言不通,他压根儿没和这位美艳的舞姬说过一句话,至于宠幸什么的,对于来路不明的女人,他向来敬而远之。
让人故意放出这样的流言不过是为了解释他这段时间为何不进后宫,事实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流言能维持多久。
那舞姬最后一个旋转半跪在战袁锋面前,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壶酒,正深情款款地注视着他。
战袁锋勾起她的下巴,视线掠过她那高耸的胸脯以及纤细的腰身,换做以前,这样的女人对他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可是,他的审美观到底什么时候变了呢?
“小顺子……”
“奴才在。”
“你说她美吗?”
“这……应该是美的吧。”
战袁锋的手指慢慢在舞姬的脸上滑动,她的肌肤没有大央女子的白皙,带着健康的蜜色,这样的肤色在后宫中是很罕见的。
“可是朕为何不动心呢?”
“这……陛下阅女无数,后宫美人汇聚,看不上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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