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没人反驳罗战。
华子眼球发红,突然指着罗战说:“你小子,以后要是敢对不起程宇,我告儿你,我们可都饶不了你!”
罗战连忙说:“上回那事儿真是误会。”
潘阳也接口:“罗老板,我们兄弟几个可都是程宇娘家人儿,你可别以为程家没别的男人了,就欺负他!”
罗战摇头:“我不敢对不起他,要遭报应的。”
华子说:“罗老板以后发了大财,兜里钱多得烧手,别瞎得瑟!别给我们乱来!”
罗战嘿嘿笑着:“不得瑟,不乱来!”
那晚儿所有人都喝得醉醺醺的,意犹未尽,新姑爷和大舅子小舅子们勾着肩搭着背,热络得就跟自家兄弟一样。
吴大满斩钉截铁地总结道:“缘分,这他妈的,绝对就是缘分!”
吴大满揪着罗战说:“我说大兄弟,这事儿你还得感谢我!你屁股上挨那一刀,挨得值了吧?”
华子好几次叮嘱罗战:“你俩什么时候办?到时候通知一声儿,我们还要观礼呢,绝对的!”
“婚礼你可别不通知我们!”
程宇后来拷问罗战:“你都跟我同事胡说八道什么了?潘阳那抽风的,一见着我,就眼泪汪汪地抱着我,还滴了几滴猫尿,gān嘛啊?”
罗战打哈哈说:“我就是跟大伙当场表白了,告诉他们我有多爱你,多稀罕你!”
程宇笑着去掐罗战的脖子:“你神经病!肉麻不肉麻啊……”
罗战说:“我是谁啊?老子出马,顶你两个!你没看当时那场面,把大伙感动得,热泪盈着眶,鼻涕横着流的!”
罗战这么用心,在外人面前这么撑场子、给面子,程宇心里能不明白吗,能不感动吗?
程宇用手指抚摩着罗战血脉跳动的脖颈,一抬腿,跨坐到罗战膝盖上,舌尖勾勒着那一副眉骨和鼻梁坚挺硬朗的线条,深深地吻下去,吻得动情……
罗战那时候想要解决的第二件事儿,就是找他二哥罗qiáng唠清楚当年那场遭人暗算的事故。
可是就在这关口上,又出了一档子大事儿。
外围的一个小弟,有一天忽然火烧火燎地跑来:“战哥,听说qiáng哥出事儿了!”
罗战纳闷儿呢,他哥关在监狱里,能出啥事儿?
他罗家老二走到哪里都是牛bī哄哄的,只要他安安生生地不欺负别人就谢天谢地了,别人总之惹不着他。罗qiáng又不会想不开,闹自杀自残什么的,这种人关在牢里最安全了,他还能出什么事儿?
小弟报告说:“听监狱里我认识的狱警说,qiáng哥弄出人命了,杀人了。”
罗战真吓着了:“简直胡扯,我哥关在监狱里他还能杀人?!”
罗战也懵了。
人命关天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罗战正准备去监狱,仇人自动找上了门。
那天恰巧是个好日子,大中午的,阳光明媚,砂锅居里一对新人正在摆酒,来往的宾客络绎,厨房里锅勺翻飞,忙得热火朝天。
宴会厅主席台上,司仪用响亮高亢的嗓音念着祝词,冷不防门外冲进来一人儿,近乎癫狂地撞翻了上菜的推车,狠狠地掀翻一张铺满酒水菜肴的大圆桌,满座慌乱,尖叫哗然……
杨油饼手下一群小弟扑上来,拼命把砸场子的人往外拖。
罗战从厨房里出来,看见的是披麻带孝遍身黑纱形容枯槁的谭五爷!
罗战瞧着不善,忙问:“谭老爷子,您今儿这是怎么着,什么意思?”
罗战很久都没见过这人了。
自从程宇私底下找谭五爷谈过话,这人很识实务,很久没在明面儿上找罗战的麻烦。
谭老头子亦是很讲究派头和体面的人,以前回回见这人,都是戴绸缎或水貂皮小圆帽,穿长袍马褂,着千层底懒汉鞋,手里折扇扇着,鸟笼子提着,很悠哉惬意的样儿,从未像今天这般,脸皮gān涸得像一段枯树皮,咬牙拼命一般。
谭五爷从门外拎出一只大粪筐,猛地往大堂里一周……
满鼻子的臭气熏天,那混乱的场面就甭提了……
隔壁街的麻团儿武听见信儿,带一群人拎着菜刀冲过来,要开仗。
罗战厉声拦住想掐架的栾小武。
“谭老爷子,把话说明白喽。”罗战沉着嗓子问。
“姓罗的,我与你绝无两立,不共戴天!!!”老头子声色俱厉。
罗战还没来得及细问,管片儿的警察已经赶过来。
程宇心急火燎地冲在最前头,怕罗战的店出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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