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黎蘅把简书拉起来洗澡。
保持一个姿势坐久了,腿麻木得像没长在自己身上一样,有些站不稳。黎蘅于是环着简书的肩扶住他,由他自己一颗颗解圌开衬衫扣子,露出瘦得能够看到骨骼走向的上身,耐心地等简书那阵脚麻过去,才慢慢放开手。
才发现自己的心脏已经跳得超速,几乎要从
喉头蹦出来,浑身都有些发圌热,连小弟圌弟都不大老实。黎蘅哭笑不得地站到旁边去压火,深感自己的定力是随着年龄发生负增长了。当年同个寝室的时候,夏天一起裸圌着上半身在冷水澡堂里大冲特冲也没这么大反应。
今非昔比,原来不止简书,连黎蘅也是如此。
再去看那张请柬,花体英文字母写着婚期是六月二十七。
简书刚搬进他们的本科生寝室时,好像也是一个六月二十七。
(17)
婚礼办了一个西化的。
邀的亲朋不太多,不少都是平日里彼此就很熟悉的。
仪式就是两个人在教圌堂里互道誓言,交换戒指,然后十分标准地亲圌吻了一次,神父不是神父,司仪换了一套衣服而已。
基圌督教圌义里反圌对同圌性相恋,梁潜川站在这样一个地方,总觉得莫名讽刺。
仪式结束是冷餐会。梁潜川是没想黎蘅会来的,送一份请柬也不过出于多年交情,走个过场而已,殊不知黎蘅不但来了,还将更不可能出现的简书也一起拉来了。
很久不见,梁潜川觉得简书瘦了许多,穿着修身的夏款西装,薄得跟纸片一样,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好像十分难以忍受现场的喧哗热闹一般。
两人买了个x华洛世奇的手链送给新娘,物件不大,但是细巧精致,一眼看上去就十分讨喜。新娘自然不清楚三人之间的关系,只道是老公的两个大学同学,又因着这份礼物送在了心坎上,便十分自来熟地与两人攀谈起来。
才知道选在教圌堂结婚,是小姑娘的伟大梦想,结婚不出意外一生也就一次,梁潜川便由着她定了下来——尽管这套流程其实丝毫不契合国人习惯上的婚宴传统,甚至被两边的父母念叨了许久,但最终还是顺顺当当实现了。
简书忽然想起来,刚和梁潜川在一起那会儿,好像也幻想过以后要结婚。按简书当时的设计,结婚前最好能移民到丹麦去,合法合规地去登个记,成为法圌律上认可的一家人,然后就出去旅游,玩儿极限运圌动,跳个伞什么的,好几百米高空大声宣布我们结婚了,想象一下觉得还挺美好的。
讲给梁潜川听,结果被他嘲笑了一顿,说这都是些什么鬼。
最后这个人去实现了另一个人关于婚礼的愿望。
简书忽然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给自己找罪受。腰背酸痛得厉害,让人半分提不起兴致。
大范围的冷餐会中午过后就结束了。新郎新娘换回常服,又分头邀约一些好友,刚好凑足一桌,说晚饭继续一起吃,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大型联谊会。黎蘅原想和简书先走,奈何一群老同学又前呼后拥地不放人,最后半逼半就的,还是去了。
晚饭在一间十分有格调的中餐馆吃,桌子是长条形,人数刚好男女对半,跟谈判似地面对面坐,方便相互认识。简书生而安静,气质长相又颇为出众,让一群女孩吃了春圌药似地盯上他不放。新娘看闺蜜喜欢,当然不遗余力乱点鸳鸯,拉郎都配出了好几对,梁潜川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竟也跟着和稀泥。
简书这天很反常,凡有人来敬酒,都是二话不说仰头便干下一杯,若不是嘴角似有若无噙着的一抹笑,旁人几乎要脑补出一个失意的人喝闷酒的画面。黎蘅自然明白他心中的憋闷,开始时也不太阻拦,任简书喝个痛快,自己这边也应付着许多人,一不小心便喝到了微醺,等再回过神时,才发现简书目光已经有些涣散,大概是喝多了。
新圌婚当夜,新郎新娘还有正事要做,所以饭局散得挺早。回去的时候简书已经有些走不稳路,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傻笑,到后来还前颠后倒地哼起歌来。黎蘅看着不舒服,可也别无他法。
等打车到了公寓楼下,站在单元门口,简书忽然就不走了,定在原地嘴里念念叨叨地说这不是我家,我家不长这样。
人已经站不住地要往地上倒,却固执得完全不像平时,好像是把心底那些倔气全都翻了出来,任黎蘅怎样苦口婆心,就是岿然不动。最后黎蘅也没了办法,怕再这么下去,又喝酒又吹风的,明天就要生病,只好将人打横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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