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女童扑进谢兴荣的怀里,谢兴荣将她抱了起来,她朝着谢兴荣的脸颊亲吻了一口,“爸爸,今天工作辛苦吗?”
庄旈笑着掐掉了手中的烟,转身从巷子口离开。
而彼时的谢兴荣则不留痕迹地回过头,将目光停留在方才青年所站立的地方,细微而忧愁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谢兴荣认出他了吗?认出来了,怎么会认不出那个十四岁的少年呢?即使十年已过,少年也不过是成长了的少年,在谢兴荣眼里,他仍旧是那个夏日小而老成的、对自己充满崇拜的少年。
电影院在绿冬落座,电影班子也随之取缔,谢兴荣没有文凭,没有家室,曾四处做过各种工作,他始终不愿意放弃对电影的热爱,选择到绿冬影城里打下手,时而帮忙检票,时而清理影厅,这于他而言,已经是距离电影最为之近的地方了。
谢兴荣不愿意看到昔日眸子散发着憧憬的少年,遇见这样的他时,流露出同情与怜悯的神色,如果这样,倒不如不再相逢,把所有关于玫瑰和电影的美好都停留在那些年里,那些风声雨声和田埂上。
9
庄旈又做了一场梦,梦见青年时期的谢兴荣站在田埂里,坐在礁石上,眉眼弯弯,笑着和他道别。
他红着眼,说:“再见了,谢兴荣。再见了,十四岁的庄旈。”
耳畔仿佛又回响起了那句——1994年可真是个好年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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