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tamade!”
泽维尔在心里这样咒骂着,却仍觉得毫不解气,他甚至为此小心翼翼的盘算了起来,认为总有一天,一定要把朱塞佩按在汽车座椅上达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在那之前,他也一定要用领带好好塞住那张恶毒的嘴巴,以免他再扯出什么令人反胃的话题。
而就在他有些一厢情愿的,仔细计划着这个毫无营养的方案的时候,朱塞佩却用一个急刹摧毁了他的全部思路。那位小少爷本能的瞪了朱塞佩一眼,想斥责他的驾驶技术。可是他那凶恶的目光,却在企及之前,又好像阳光下的冰锥,毫无力道的柔和了下来。
朱塞佩咬着烟卷没有说话,用下巴示意他去看看前面的情况。灯光很暗,只能看见褐石大楼的外面似乎坐着一团黑影。这几天芝加哥的天气依旧没有好转,许多流浪汉会像这样挤在建筑物的门前,试图躲避寒风的侵袭。
褐石大楼原本离这些事情很远,因为那些端着机关枪的守卫,通常都会拒绝任何可疑人物的靠近。可是眼下已经放假了,整栋大楼里只有朱塞佩和泽维尔在生活,于是某个可怜的流浪汉,或许就这样误打误撞的来到了这里。
而无论如何,他们
都有必要提醒一下那位坐在门前的人物,以结束他这种过于危险的行为。泽维尔没有办法,只好依照朱塞佩的驱使,并接受他那出于懒惰的指挥。他打开车门,跳下车去,走到那团黑影的面前。
那个人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于是从厚重黑灰色外套里抬起来头来,灯光依旧不是很亮,但她的脸孔却让泽维尔发出了一声惊呼:
“哦,桑德拉!”
作者有话要说:
爆炸重写……
第20章 ch.19
朱塞佩被泽维尔的话吓了一跳,他当然不会忘了,桑德拉,桑德拉·盖洛。因为就在大半个月前,他还被泽维尔横抱着,并以这种相当丢脸的方式出现在了那个女人的门前。只是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在这种时间,坐在了这种地方。
而出于那一餐炒饭的恩情,朱塞佩尽管疑惑,却还是飞快的打开了车门。他推了推那架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借着车灯的照明,看见不远处在泽维尔的搀扶下,那个女人终于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桑德拉弓着脊背,动作有些迟缓,好像难以忍受疼痛似的跌跌撞撞。朱塞佩见了,心底里升腾起一些不好的预感,他立刻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汽车大灯所发出的刺目的光线,穿透那好像墨水般的夜晚,把桑德拉原本美丽的脸庞照得苍白一片。那双如同焦糖样甜蜜的大眼睛里充斥着惶恐,脸上写满了死里逃生的惊魂未定。那个女人浑身颤抖着,用沾染了血污的手指,死死抓住了泽维尔的衣袖,仿佛那是她在惊涛骇浪里溺亡前所遇见的最后一块木板。
朱塞佩走近过去,发现泽维尔紧咬着牙关,侧面脸颊绷成一条刚硬的,充满成熟意味的直线。他知道这是那位小少爷发怒的表现,只是有些莫名,尚且不知道他发怒的原因。但当他低头看见桑德拉的时候,就在和那个女人目光相撞的时候,他却一下子明白了全部的事情。
桑德拉的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淤青,那些新伤叠着旧伤,让人不能分辨出确切的来历。她的右侧眉弓处带着一道深深的口子,皮肉外翻,从未结痂的伤口里涌出一线殷红的鲜血。那股鲜血,顺着青肿发紫的眼睑流下,流过大面积挫伤的颧骨,染透了半侧衣领。
桑德拉瞪大了眼睛,她的视线有些模糊,但她还是极力迎着灯光,看清了朱塞佩的相貌。那位顾问先生眼中所蕴藏的,奇异而又平和的力量,像柔暖的阳光消解冰雪那样,令那一直支撑她来到褐石大楼的坚强在顷刻间就荡然无存。她努力掀开因暴力而充血开裂的嘴唇,调动已经脱臼了多次的下颌,然后艰难异常的,对那位顾问先生诉说起她所遭遇的不幸。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那汽车的引擎声覆盖,但她的眼神却恳切如祷告着上帝。朱塞佩见了,充满绅士礼节的凑过去,凑到她的嘴边,听她那好像呢喃般的话语。
“先生,我万能的先生,我请求你好心好意的施舍!不然他会杀了我的,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朱塞佩听着她的胡言乱语,那副斯文面具里终于体现出一点真正的怜悯。他用手轻轻拍了拍桑德拉的肩膀,要她镇定下来,并安慰她说:
“请放心,他已经不能再伤害你了。只是我还需要知道他的名字,他的来历,以及你们之间所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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