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了十来下,才听见房里有了声音,“等一等啊。”
那声音虚弱得像断了气一般。
这也正常,他们这些人不分昼夜工作了五天,今天才能好好的睡一觉,刚回房间的时候,他见有人把钥匙插在门上,还没打开门就靠在门上睡着了。
一分钟后,门里的人顶着一个鸡窝头出来,他眼睛还没睁开,眯着眼睛摩挲着戴上眼镜,盯着来人足足有一分钟,才说道:“原来是道长啊,这么晚,不,这么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打扰人家休息道长爷爷也很不好意思,“那个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订一下最近的机票,我有事要回去。”
妖怪局的工作人员揉揉头发,虽然困倦到了极点,但他还是很敬业的,他说道:“好的,请道长稍微顶一下,我去给你订最近的机票,不过您是有什么急事吗?怎么突然要回去。”
道长爷爷也不敢细说,只是说道:“家里有小辈,不,长辈出了事,我回去看看。”
工作人员清醒了一点,道长是出了名的长寿,据说已经一百五十岁了,他的长辈要多少岁啊!
但涉及人家隐私,工作人员也没有细问,只是说道:“好的,您先回房间里休息一下,我帮您订上最近的飞机,订好后我再去您房里通知您。”
“谢谢,麻烦你了。”
“不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道长爷爷房间里焦躁地等了一会,工作人员送来了机票,并帮他叫来了出租。
道长爷爷一边给白司琼打电话,一边坐上了车。
第48章
白司琼挂断电话后, 马上守在了江时年身边, 握住了他的手, 用这种方式告诉他, 自己一直都在。
其实这是一种很无能的陪伴方式,因为除此之外,他别无他法。
江时年的手一丝温度都没有,白司琼看着闭着双眼, 安静无声的江时年, 总是会隔几秒就去试他的鼻息, 感觉到江时年沉稳的呼吸,他才能感觉稍微安心了一点。
就这么来回了不知多少次,白司琼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可能因为过度害怕先出事了, 他纠结了一两秒,脱掉鞋跪在沙发上, 让江时年枕在自己大腿上, 过了一会他直接和江时年面对面躺在一起,紧紧地抱着他。
江时年身体冰凉, 抱着他和抱着一个正在融化的大冰块一样, 白司琼亲了亲江时年的鬓角,小声说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说完他把头埋进了江时年怀里,听着江时年有力的心跳声,白司琼安心了很多。
他本以为自己一定会担心到睡不着觉,没想到心大的他, 听着江时年的沉稳的心跳声,竟然睡了过去,等他再醒来,睁眼看到的是卧室的天花板。
白司琼盯着天花板,大脑空白了一秒,他都开始怀疑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他臆想出来的,只是他的一场梦。
但不安的感觉是那么鲜活又强烈,像是要把他的心撕开一般,白司琼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因为用力过猛,直接弹到了地上,脚腕跟地面狠狠地摩擦了一下,火辣辣的疼痛,让他更加清醒了。
他连鞋都没来得及穿,直接跑到了客厅,原本在沙发上躺着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明明是盛夏,白司琼却感觉像是在寒风凌冽的大雪中,那种冷到骨子的感觉化为麻木的疼痛,不致命,但让人无比煎熬。
模糊的水声从卫生间里传来,白司琼机械地转过头,看向卫生间,
他像是着了魔一步一步走过去,带着某种骐骥,他无声地在门口站了一会,然后伸出手试图推开门,他伸出手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剧烈的颤抖。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颤抖的手推开了门。
门被推开了,袅袅的水汽弥漫开来,白司琼的视线从地面一点一点向上移动,终于停在了那人的脸上。
是江时年!
他没事!!
原本快要凝固的血液涌向四肢百骸,白司琼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与沉浸在惊喜中,大脑非常单纯的白司琼不同,江时年这个时候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白司琼。
这是一个深刻又复杂的命题。
要用怎样的表情面对打开卫生间的门,直直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的男朋友?
直接……扑倒行不行??
江时年还没有付诸行动,就被白司琼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吓得连肥皂都握不住了。
他当即就要走过来。
白司琼带着哭腔说道:“你你你……先把你身上的肥皂冲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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