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肃征进了门,反身把他压在门上,低头问他:“行吗?”
陆渊抬头看他,没有开灯,黑暗中只看得到他深刻的脸部轮廓。恍惚又是一阵眩晕,陆渊仿佛置身梦里,又好像脱离了躯壳。他看到自己怔怔地看着秦肃征。点了点头。
秦肃征好像笑了一下,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讲:“我床上有规矩,不许叫。”
陆渊觉得自己醉的更厉害了,他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第2章
陆渊是被窗外的阳光叫醒的。他往枕头里埋了埋,伸出手摸索窗帘遥控。
秦肃征靠在卧室门框上看他。睡衣袖子被蹭的翻起来,露出来的半截手臂白的透明。手指纤长,手背上隐隐看到青色的血管,骨节上还有昨晚自己咬出来的印子,像蚕蛹一样裹得严严实实,翻过来翻过去的在床上磨蹭。
秦肃征走上前掀了他的被子,看他像被剥了壳的软体动物一样的蜷起来,问他:“头疼?”
陆渊眯了眯眼睛,看了他一眼,坐起来:“没有。”
秦肃征也没多问,弯腰把他的拖鞋摆摆好:“那起来吃饭。”
陆渊看他走了出去,昨晚的记忆也一并涌了上来,脸瞬间涨的通红。他还记得昨晚是怎么抓着人家的手不放的,还有后来秦肃征在他耳边的喘息声,捂着他的嘴的炙热手掌。
他捂了捂脸,去洗手间洗漱。
收拾好去餐厅,秦肃征已经做好了早餐。粥煮的很糯,蛋也煎的正好。客厅里丢的乱七八糟的书也被整齐的码在茶几上。陆渊没说话,心想这是什么品种的田螺姑娘。
秦肃征不知道他在想这些有的没的,见他不动筷子,以为是不合胃口,问他:“不爱吃这个?”
陆渊没回答,喝起了粥。
吃完早饭,秦肃征换了鞋,从衣架上取下大衣穿好,拿起放在玄关的手机。陆渊跟在后面送他,秦肃征转身问他:“你的电话?”
陆渊接过手机,输入号码,还给他。
秦肃征拨了一下,听到卧室里响
起铃声,满意的挂断,收起手机,推开门:“锅已经洗过了,碗放进洗碗机就行。外面冷,别出来了。”
陆渊“嗯”了一声,站在门口看他上了电梯才关门。
门刚关上,卧室里手机又响了起来。陆渊把手机拿出来,是肖昼景的电话。他开了外放放在桌子上,把碗盘放进橱柜上的洗碗机里。
肖昼景的声音里有明显的兴奋:“渊儿,感觉如何?”
陆渊心想你一个直男怎么这么八卦,冷冷淡淡的回他:“我说感觉好你要跟他试一试?”
肖昼景皮的不行:“那不能,我得先跟你试一试呀。”
陆渊微微笑了一下,声音却一点听不出来:“行,下次让你床上叫爸爸。”
正说着,左立的电话打进来,陆渊挂了肖昼景的线,接通了左立的电话。
“小陆,”左立听上去一夜没睡,“艾米莉地址我发给你了,下午两点,别忘了。”
陆渊关了外放,把手机拿起来:“行,立哥,我知道了。”
艾米莉是左立联系的楼凤。陆渊在一家在停刊边缘试探的杂志社当调查记者,左立是他亦师亦友的搭档。
挂了电话,陆渊翻了翻通话记录,把秦肃征的号码存了备注。
陆渊想起来,自己并不是第一次见到秦肃征。
陆渊亲妈疯的早,死的也早。陆渊12岁那年,亲妈的丧礼还没办完,陆继明就把白芳苹和比他小一岁的白如安接回了陆家。陆渊亲妈是跟着陆继明私奔到c城的,娘家那边早就不再联系了。陆继明干脆把追悼会办成了社交会,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气氛正好时小陆渊几乎怀疑陆继明要鼓盆作歌。
陆渊从前是见过秦肃征的,就在这个不伦不类的追悼会上。他看着陆继明把白如安和白芳苹带在身边向来客介绍,只觉得眼前一幕像一出滑稽戏。人生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陆继明有幸得其二,高兴的五官都要扭曲了。
小陆渊也不是多爱他亲妈。他亲妈早就疯了,从白如安出生那年开始。她眼里只有她疯狂的、孤注一掷的爱情。她试图用陆渊留住陆继明。小陆渊三岁时,被她放在开着窗的露台上冻了一宿,高烧不退。然而即便如此,陆继明也没有回家。她从此恨上了“没有用的”小陆渊,动辄掐拧打骂。死前的晚上,才突然悔悟似的,用枯瘦的手攥着小陆渊的手腕,哭着要小陆渊原谅她。
小陆渊烦这种闹腾的场景,躲在卧室里不肯出去。白如安搬进来后他的东西就被白芳苹张罗着从向阳的房间搬了出来,新卧室窗下就是后园。他从烟酒台摸了两根烟,带了烟灰缸站在窗边。烟不很呛,但头一次吸烟的小陆渊还是咳的眼泪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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