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答应你留在香榭丽舍,但是你不能强迫我去干太出格的事情。”
几经挣扎,白秀英还是松了口,她清楚苏玛珍现在对自己的这番好言好语,不是在恳求而是在谈判。而不管她愿不愿意,只要那八十万没还清,拿不回她爸爸立的字据,自己这辈子都将难逃束缚。与其落到被人威逼的境地,倒不如趁着苏玛珍心平气和的当口,替自己多争取点有利条件过来。
“你放心,我难得找到一颗资质上等的好苗子,当然得悉心栽培才是。”苏玛珍脸上露出了几分淡淡的笑意,庆幸自己总算是把这株刺手的冷玫瑰给收服了。
忽然,一通内线电话打进了苏玛珍的办公室,她拿起听筒听了片刻,扬了扬眉,对电话那头开口说道,“让吴主事替我接待吧。”
说罢,她挂了手里的电话,绕到把白秀英身边,把放在茶几上的前台套装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欣然说道,“以后每个月我会单独拨出一笔钱给你补贴家用,不用再干这种苦力粗活了,只管听我吩咐就好。”
大厅前台,聂家两位大小先生刚进门就被领班请到了吴扬会客的私人包厢里。
“聂先生,聂少爷。”吴扬候在门口等着,看到这二位来了连忙上去把人迎了进来。
领班把贵客带到了地,不声不响地把门关上退了出去,包厢里此刻只剩下聂平川、聂金宸、吴扬三个人。
聂平川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开口对吴扬说道,“看起来你混得不错嘛。”
吴扬笑了笑,算是默认了他的话,“您给我介绍了这么好的差事,不好好干我嫌自己丢人啊。”
“行,你有这份心就好。”聂平川接过吴扬递过来的一根雪茄,就着他手里的打火机点足了边儿,深吸一口吐出一圈白雾,“我也用不着你给武越州卖命的那份狠劲,生意人嘛讲究互惠互利,你也算是我在香榭丽舍入的一股子,大家都有收获就很好。”
“聂先生,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过去‘杨庆宗’连骨头都是不见光的灰,现在‘吴扬’能站在大太阳底下,都是仰仗您的福。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就是做牛做马也应该的。”
杨庆宗的嗓子被牢房里的大火熏坏了,右手的无名指被天花板上掉下来的钢筋条砸得再也不能伸直。他不知道聂平川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去制造轰乱把自己给救出来,总之,能活下来是好事,他给谁当快刀不是当,何必横紧在武越州的刀鞘上。
吴扬,无杨,他笑着转了转无名指上的金戒指,小心地遮掩住留在指上的断骨疤痕。
“吴扬,我这外甥在酒桌上跟那帮老油子没话讲,你挑个聪明的姑娘让他带在身边陪着让让酒。”
聂平川嘴里叼着雪茄,拍了拍聂金宸的肩膀,抬头冲吴扬使了个眼色。他这外甥在酒桌上次次坐得像尊佛,恍如一副人事不通的瓦楞模样,实在不适合见大场面,是时候找个女人来开开他的死心眼了。
聂金宸没有想女人的心,但因自己在应酬方面天赋极差,此刻没有底气跟他舅舅抬杠,只梗着脖子略红了红脸,算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我们的姑娘多的是,只不知道聂少爷比较喜欢哪种类型?”吴扬哈哈大笑望向了聂金宸,而后者一言不发,只管闷坐着臊红了一张英气的俊脸。
“我看上次那个叫宝丽的就不错。”
操心舅舅跳出来替外甥解了围,哪晓得话刚说完,聂金宸在旁边一脸嫌弃地咕哝道,“叽叽喳喳,像只八哥。”
此话一出连坐在对面的吴扬都愣住了,没想到聂家这位少爷看着高大威猛,居然内里这么不解风情。
“这……”
“到时候你看着办吧。”
聂平川也很头疼,因为担心外甥继续语出惊人,连忙赶在吴扬开口之前把话题给刹住了。
“也好,时间不早了,您二位先进包厢吧。”
吴扬心中会意,起身把两人送出了门。
与此同时,雪夫人跟在法国友人赫朗先生的后面也施施然到了香榭丽舍的大门口。
“夫……”
“嘘,叫我雪先生。”
雪夫人头上压着一顶英伦大礼帽,只把高高的直鼻梁露在外面,握着手杖压出了低沉悦耳的声线。
“雪……先生,你走错方向了,我们要去的包厢在这边。”赫朗先生艰难地把称呼掰了过来,他是出售工厂机器配件的法国供应商,曾经热烈追求过雪夫人一阵子。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打动不了美人心,只得退而求其次跟美人发展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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