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成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快速按了两下,然后递给了时澜,在等他浏览的空隙里说道:“有一笔很大的订单出了问题,导致资金无法回笼。近两年实业不好做,公司资金链本就很紧张,如今……情况不太好。之前我和董事长通过电话,恐怕是那通电话让董事长进了医院,我很抱歉。”
时澜不是商科出身,看那篇报告实在有些勉强,许多专业术语他根本不明白什么意思,靠着齐文成在一边解释,他勉强还是读懂了。
“所以,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融资,先把这个窟窿填过去,对么?”
“是的,短期内我们只有这个办法。”齐文成说,“但恕我直言,如果不是董事长本人在主持大局,董事会很可能不肯买别人的帐。”
齐文成说得委婉,但时澜还是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如果换做你这个纨绔子弟上台,公司怕是吃枣药丸。”
要完也得上,不然还能怎么办?推着老爸的病床让他开会吗?时澜的内心几乎在苦笑了。
两个小时以前,他还在郊外做一个浪荡子享受飙车和胜利的快|感,以为自己可以潇洒一辈子。两个小时以后,他就要赶鸭子上架地面对一帮老狐狸和贪吃蛇,并且还可能一输到底。
人生际遇啊,怎么就这么叫人猝不及防呢?
作者有话要说:
*骑机车请务必戴头盔!遵守交通法!好孩子不要学时澜!
重点要用三个感叹号表示^_^
第2章 第 2 章
时澜谢过齐文成,客气地送走了他,把弟弟赶回家去休息,自己随便扒了两口外卖。在陪护床上躺下后,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失眠了。
临到日出,他终于躺不住了,去卫生间拿清水抹了把脸,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
镜中的青年长着一双标准的桃花眼,配合唇角笑意,与人对视时好似总是满含深情,随随便便就能撩来一大片芳心。可现在,他的长眉发愁地拧在一起,嘴角拉平,连眼睫毛都飞不起来了,整一个愁眉苦脸相。
时澜活到这么大,早就认清了自己的能耐。他没有那个本事去经营一家大企业,他甚至根本不是当管理的料,即便赶鸭子上架,也好不了多久,更别提还有一桌大小股东在虎视眈眈,即使再怎么不学无术,时澜也明白,他们当中有一部分人很有野心,一旦他们趁这个危机加大投资,公司甚至可能直接易主。
那他可就成了时家的罪人。
找人注资是势在必行的。时澜想,既然不能找董事会里的,那就找别人,拉来第三方投资,进一步稀释股份吧。
时澜做下了决定,早餐后便联系了齐文成,请他帮忙紧急召开了股东会议。一小时后,他梳洗得当,换了一身八百年也不穿一次的西装,别扭地扯开微笑,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会议室位处高层,有整整一面墙都装了落地玻璃,远眺出去,小半个城市的景色尽入眼底,车水马龙和灯红酒绿散发出热气腾腾的资本的气息,很难不叫人心生向往。
时澜没有直接坐在主位上,而是在下首处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每进来一个人,他都点头微笑一下。伸手不打笑脸人,股东们即便想发难,这样一来也不好马上就开口了。
等人到齐,时澜这才站起身:“今天召开股东会议的原因,想必诸位叔伯阿姨都已经知道了。我父亲突发心梗,正在住院,公司暂由我代他管理。当然,我十分清楚自己的斤两,实在不是那块料,在我来之前,我父亲也叮嘱我要多多向各位学习,还请大家不吝赐教,谢谢!”
他上来姿态放得很低,口称叔伯阿姨,试图拉近和董事会的关系,先打个人情牌。
一名长得十分有土豪典型外形的大叔哈哈一笑,率先出了声:“小澜是吧,百闻不如一见呐。不是叔叔我看你年少欺负你,实在是我们也有难处。你知道集团这两天的股价跌得有多厉害吗?这可都是钱。”
时澜点头道:“请问肖叔有什么好的办法么?”
肖启胜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两手相握放在将军肚上,笑道:“大家都知道,近些年互联网起来了,我们实业是越来越难做了。时董的观念,有时候有些跟不上时代啦。我建议,不如趁这个机会,我们加大投资,公司重组,剔除掉一些过时的产业,重新规划一下怎么样?”
“顺便再换个董事长?老肖你是这意思吗?”一位身着米白套装的中年女士言辞犀利地问道,“时董平时待你不薄,你却要趁这个时候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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