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大乔!你居然是这么歹毒的男人。”搭话的是边上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姓楚,平日里大家都叫他楚长条。
“怎么了我就心思歹毒?”我回身就把他抵在墙上,板着他脖子装模做样的威胁道,“要是说不清楚啊,我就不保证楚长条你今天会不会折在这里了。”
“别!”他赶忙讨饶,笑嘻嘻的从我胳膊底下钻了出来,“人家小姑娘给你送蛋糕表白,失败了还不许人家不想见你,逃避几天,可不就是歹毒吗?”
“告白?”
“对啊,你没看见里面的字条吗?那天你看起来不是很不高兴么,她就在后厨给你鼓捣了个小蛋糕。”
“啊,那可真是……”我讪讪的收回手,“太不巧了。”
蛋糕、情书、里面大概率还有我的名字吧。
事情可真是……太巧了哈。
愈是接近下班,我就愈是焦躁起来,每张凳子和每处地面都像扎满了钉子,我不断的移动自己的位置,却都是无用功。
领班掀开半眯着的眼皮,打量了我足足有半分钟,把手上那个擦了许久的玻璃酒杯递给我。
我一头雾水的接过空酒杯,对这举动表示疑惑,就听见他慢悠悠的开口。
“照照。”
我下意识的照做,光可鉴人的玻璃杯上映出一张略微扭曲的人影,我皱了皱眉头,猛地把它丢回领班手里。
“做什么?”我没好气的回他。
“照照你做了什么亏心事,鬼鬼祟祟。”他用下巴朝外面已经没有多少客人大堂点了点,“人家来了几天了,说实话,那天你不是出了店门把人家套麻袋又打了一顿?”
人家是又被打了一顿,但我也是真冤枉。
“对,就我。又把人家打了一顿,您就说说怎么办吧。”
“这不简单。”
领班笑了起来,转身指了指远处的桌号,叫厨师把最后一道甜点晚二十分钟再端上去,再回头敲了敲我面前的桌面,“还差十分钟换班,不去把衣服换了?”
我目瞪口呆,随即竖起了大拇指。
转头换了衣服就从后边溜了。
我们餐厅后边是一条小巷,连着一大片待拆的旧城区建筑,三四层的小楼密密麻麻扎在一块,其实说不清楚到底是特意留下的路,还是建房子不小心多出来的空隙。
但不得不说,摸清楚了以后,走这里赶公交可要比规规矩矩走前门要快上不少。
没有监控,也没有多少行人会路过。
打架斗殴寻衅滋事绝佳地点。
明明隔着一条街就是本市最繁华的商业街,车辆鸣笛和人群熙熙攘攘的交谈声触手可及,这里却连一盏昏黄的路灯都没有。
一片漆黑中,我闭上眼,单手摸着墙就这样只靠着记忆和触觉,一路走过去。
粗糙的砂浆和砖石,潮湿的苔藓和霉斑,都从我指间游过。
万籁俱寂间,我听到另外一个不属于我的心跳。
睁开眼,不远处的出口。
我讨厌的邻居正靠在一盏橘huangse的路灯下,沉默地注视着
自己的影子,高挺的眉骨向他眼眶投下一片阴翳。
他听见巷子里的动静,抬头看向我。
那影子就一点点化开,从底下漾出一抹光。
我忽然意识到,那是一个笑容。
第4章 蛛网
周围的风一下子变得凝滞,空气眼下是半固态的胶体,每一次吸入都会使用胸腔更加沉闷。我被困在这十来米胶结的空间里,动弹不得。
明明对方的举动可以称得上十分友善,我却嗅出一点截然相反的味道,弓箭手上弦时掌心跌落的木屑,或是捕兽夹被安放时遗留下的铁锈。
原本闲适的心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审视和警惕的目光。
比起我,他倒是自在很多,他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我刻意的敌对和排斥一样,也没做其他多余的动作,只是气定神闲等在那里。
仿佛胜卷在握,好像一切都会在他计划之中。
好像我一定会走过去一样。
真是糟心透了。
“要搭一段顺风车吗?”他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刚好顺路。
我没有回答。我的大脑此刻被疑问填满,无暇顾及其他。
他怎么发现我已经离开的?是如何知道我会经过这里?他为什么要接触我?他的目的是什么……
十秒钟,或者更短的时间过后。
我听见我的声音在风中响起,“你到底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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