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铭越早在高中的时候就遇到过同样的事情,因此抢在江轻封面前说∶“意外,胡同学走的有些匆忙,没有注意已经是红灯了,所以——”
这话明明白白的,胡母听得清楚,比傅轻那孩子说的清楚,她不怪谁。
他们给不了胡海最好的东西,到了现在甚至连唯一珍贵的爱也变得廉价了。
第3章 若01
她也后悔自己没能早些带着儿子去其他地方看看,如今儿子就被锁死在这么一个盒子里面了,什么也看不到,她害怕,她担心她的阿海醒过来发现四周都是漆黑一片,她不忍,不忍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关进那个又黑又深的牢笼。
可她没有办法,死去的人不可能起死回生。
“阿姨,我们来陪陪你。”
江轻封不忍看到胡母难过,胡海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不是姜禾,不是胡父,而是胡母,对于胡海来说,胡母是他的母亲,是他的恩人,是他辈子所不能忘记的人,而对于胡母来说,胡海是她的一切。
可是胡海还没来得及尽孝,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胡父强忍着泪水给江轻封和何铭越倒了水,声音沙哑:“阿海,你这大学三年,没白读,你看看,你的朋友来看你了……”
何铭越偏过脸,眼中有泪花闪过,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心里也难受。
江轻封轻轻拍了拍何铭越的肩膀,带着些安慰的意味,胡母长长叹了口气,带着胡海的骨灰盒,带着阿海所有的骄傲,带着阿海最喜欢看的姜禾照片,跟着胡父,领着江轻封何铭越,一步一步,到了公墓。
胡海下葬之后,胡母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路都是胡父扶着走,走步,她念叨句,走两步,她念叨两句,这是个母亲的绝望,天,下起了小雨,所有的一切都被笼罩在烟雨之中,胡母恍若梦中惊醒,指着道路前方:“孩儿他爸,你看,你看,阿海回来了,阿海回来了……”
胡父一把将她揽入自己怀中,语气悲怆:“他不会回来了。”
胡父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妻子陷入了梦魇,一个由她自己精心编造的梦境,他不能顺着她,他要尽自己的努力把她拉出来,这个梦,不可以继续。
会毁了她。
何铭越长长地叹了口气:“轻封,我觉得凉心。”
江轻封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一手揽着他的肩膀,一手甩着外衣:“搭搭,别着凉了。”
江轻封想让何铭越笑,回到那个爱笑的男孩儿。
“铭越!我的天,你们疯了?!这雨下的越来越大了,你们还在这儿慢悠悠地走,我真是服了你们了,上车。”
何铭越朝着说话的人看过去,是唐染,他的表姐,也算是个好朋友。
江轻封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就听何铭越说:“姐,我们帮朋友送行呢,刚埋下去,前头是他爸妈,我们想陪陪他们,就不上你的车了。”
唐染把头探出车窗看了看,最终还是妥协了,从后座拿出两把伞,递给何铭越。
“得儿,算我倒霉,拿着吧,我去接你姐夫。”
何铭越只拿了一把伞,因为他知道自己姐夫一定没有带伞。
“我们一起撑就可以了。”
唐染见此,也只能点点头,江席那边还等着她呢,这雨越下越大,别把他淋成了个落汤鸡。
唐染转了个弯儿,扬长而去。
何铭越甩了甩湿透的头发,把伞拿给江轻封:“你给阿姨和叔叔吧,老人家感冒了难好。”
江轻封把自己的外套塞到何铭越手里之后就跑去了前方,一来一回的时间不超过一分钟,何铭越酸了,他虽然成绩名方面没得挑剔,但是运动这一方面一直都是他的弱项,江轻封看着浑身湿透的何铭越,眉头皱了皱,问:“马上就到了,你还好吧?”
“没事儿,受的住。”
虽然现在难受的很,但是在新室友面前,特别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何铭越觉得自己应该说“没事儿”。
江轻封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何铭越一眼,从他手里,不,准确的说是怀抱里抽出自己的外套,一边理一边说:“给你衣服不是让你傻乎乎抱着的,是给你躲雨的,你瞅瞅你现在,得感冒。”
“小事儿,不会感冒
的,回去喝包感冒灵就行。”
何铭越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江轻封可得放在心上,整个寝室的感染源就在于一个室友的感冒,然后整延到整个寝室的感冒。
把胡海父母送到家之后,江轻封和何铭越不安地坐了会儿就道谢离开了,一回到寝室,何铭越把自己的外衣一脱,整个人瘫在了床上,然后拿起手机看了看,发现向安宁给自己打了很多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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