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你也敢说,不怕掉脑袋?”陆观冷道。
法曹道:“卑职苦于是一届文官,若是自小习武,还能为保卫家国出一份力。”
那两个衙役都不说话,却与法曹是一般神色,遗憾、愤怒。
这么一看,孟州的官吏,城中的富户,甚至是平民百姓,应该都知道了东边的战事,只是不认为黑狄能攻破风平峡进入孟州,日子还是如常。只是孟州辖下的几个靠东的县份,已经受到影响。
宋虔之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
要不要改道风平峡。
“不行,你我都不懂行军打仗,到了军中,能顶什么用?”陆观当即否定了宋虔之的提议。
宋虔之并不生气,也觉自己过于异想天开。去风平峡不仅帮不上忙,要是真的打过来,还得让别人保护他。
“穆定邦的水军从无败绩,风平峡应当能保得住。”宋虔之想起周太后说的,他这个姨母曾跟着先帝御驾亲征,想必判断不错。既然这样,他更应当做好分内,先到受灾的县份看看百姓是否有粮食过冬过年。
薄暮时分,一行人坐着马车进了洪平县。这县果然像陆观所说,是个小县,夹在两座不高的山之间,城墙垮了一大半,恰恰垮的是城门的一段,没有士兵守城。
几个猎户装扮的年轻人结成一队,朝原本的城门东侧去翻垮了一大片的城墙,垮下来的墙堆成不到一米高的土包,如同巨蟒,拱起一片。
这矮墙马车过不去,于是只好沿着垮塌的城墙继续向西,终于找到清理过的一块地方。
想必那几个人只是抄近路才从前面过去。周先赶着马,从县城西南清理干净可以通行的一条只容得下一架马车加两个人步行并行的道路进城。
马车行在洪平县的街面上,相当惹眼。
法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落脚的旅店,城里十户九空,剩下的不是老人就是孩子。最后只得把车赶到县衙去。
宋虔之无语了,来来回回打量他们的“商队”。
“这个隐藏做得太好了,谁会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做生意,是想亏死吗?!”
陆观:“谁说扮成商人的?”
宋虔之蔫儿了:“我。”眼角瞥到周先在旁边憋笑,宋虔之上去就踹,周先跳开避让,笑道:“少爷,小人可什么都没说。”
宋虔之仇恨地正要上去往陆观脖子里塞冻得像冰的手,县衙里一个官帽与官服歪挂的官员边拉鞋子后跟边跳着脚冲了出来。
“钦差大人!下官可算把大人盼来了!”
宋虔之吓得赶紧往后一缩。
县令撞在陆观身上,犹如撞柱,眼冒金星地扶额找了半天,这才清醒,向宋虔之扑通一跪:“小侯爷,您可算来了,您不记得我了吗?!”
宋虔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试图将眼前这张长得尚可的脸和认识的人对上号。
接着,宋虔之眼睛微微张大了。
陆观拦着那县令不让他往宋虔之身上扑。
宋虔之的嘴也张大了。
“想起来了?我就知道小侯爷不会忘了我……”县令喜极而泣。
“不认识。”宋虔之面无表情道,“你就这么接待钦差,茶也不给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啊,会有人雷腿毛吗。。。。
但是男人没有腿毛好奇怪啊啊啊啊啊
我们宋大人还是稍稍的有一点吧
知道陆观那天早上为什么在宋大人落脚之前就醒了吗
我猜,可能是因为脚臭
我先跑了,免得钦差砍我头,886
☆、正兴之难(柒)
那洪平县令名徐定远,被派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县令已有五年,五年前他在京赶考,竟与宋虔之还有过一面之缘。
坐在简陋空荡的县衙里,宋虔之喝了一口茶,就想吐了。不知道是茶放馊了还是怎么回事,尝着跟尿水差不离。
徐定远瘦得像个猴子,看上去年纪
很轻,怕是三十岁都没有。
“我真替你付过房钱?”也不是不可能,宋虔之行事全凭心情好坏,尤其是他下庄子回府的路上,身上揣着几两银钱时最好说话。
“可不是,小侯爷是卑职的恩人,实在没想到此次来巡察的钦差是您,得到消息以后,卑职让县衙上下扫榻以待,卑职心想,洪平县此次受灾,但凡钦差有点良心,定然要来一看。”
宋虔之眉毛动了动。呵呵呵,不来就是良心被狗吃了吧。
陆观:“县中似乎没有多少人了,都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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